陈平舔了舔嘴唇,回了一个干笑然后动身,实则心底叫苦不迭。
北大营里果然有楚王的人,自己才从那里回来多久?楚王这边就知道了。
瞧他这幅表情,怕是已经觉得稳稳吃定小皇帝了,妈的!
当队伍前进到宫门时,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唯有永兴帝与楚王,以及陈平等朝廷命官跟随进入。
经过宫门的时候,陈平在守卫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以至于他惊诧到张大了嘴巴。
“谢......”
陈平刚下意识地要开口,就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冲那人微微拱手继续跟着队伍。
望着陈平等人进入宫内,宿卫宫城的殿前司诸兵马不禁松了口气,但也仅仅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因为谁都知道这将是他们最轻松的一天了,往后的每一天都可能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局势会一天比一天坏。
“班头,方才那位陈大人是您的同门师弟吧?嘿!奉天子旌节,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谢致远白了这比自己还要贫嘴的家伙一眼,朝着对方的帽檐就是一巴掌:“你迟早因为这张嘴惹祸!”
“天子旌节怎么了?在你们看来是莫大荣耀,可知道这背后藏着多少危险艰辛?”
他负着手在宫门前来回踱步,念叨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些日子可能发生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要是坏了大事老子先死,你们后死!”
一众殿前司宿卫顿时点头哈腰表示明白,谢致远叹了口气回头望向宫中一眼。
老爹给他找的这个伙计,可真不好干呐!
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陈平那小子还没加冠就整天愁眉苦脸的了,现在他一样,大哥别笑二哥。
谢致远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砖出了神,听说这石砖下,藏着不知多少人的亡魂,那都是五代十国时遭遇宫变、破城时惨死的人。
“曾经玩转京城的纨绔谢致远已经死了,现在留下的只有殿前司御龙弩直指挥使谢致远。”
他蓦然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喃喃道。
明明是七月的暑日,自己怎么觉得如身处冰窟一般,有种想瑟瑟发抖的感觉呢?
这是,为什么呢?
御龙弩直,本为随从皇帝的御龙四直之一,然而谢致远这一直却并没有跟在新皇身边,而是被命令在南面的宫门处守卫。
谢致远都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陈平自不用多说。
诸臣入宫后,随着距离天启帝的寝宫越来越近,身边的人也在逐步减少。
最后只剩下永兴小皇帝与楚王,以及陈平还有内阁诸臣和六部尚书等人了。
“为何宫人皆面带哀色,莫非...”
“皇叔到了便知,父皇已经等你太久太久了。”
楚王闻言露出微笑来,他的心情也有些激动,是啊,太久了,得有十来年没见了吧?
石元睿,我的好皇兄!
想到这里,楚王别过头瞟了一眼陈平,眼里的笑意格外耐人寻味,陈平心里也是直打鼓。
因为他也不清楚天启帝现在是生是死,据他所知三天前天启帝就呕血不止,昏迷不醒了。
现在的话...
“诸位卿家且在此等候,皇叔,请与朕同入。”
到了寝宫前,永兴帝转身对一众高官吩咐道,而后抬手邀请楚王。
楚王面色坦然的点了点头,陈平见状正要转过身避嫌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
“让陈大人也一同进来吧,我想皇兄应该有话跟他说才对。”
楚王眼睛弯的像个月牙,笑眯眯地说道,这幅表情在陈平看来那是妥妥的没安好心。
他不敢接话,只眼神不住往小皇帝身上瞥去。
皇族秘辛,寝宫里一个太上皇一个新皇帝一个摄政王,自己进去就算是闭眼堵耳啥也不听,别人也不会相信。
何况楚王都这么说了,怎么可能会让他那么做?
永兴帝停下脚步,竟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全然无视了陈平恳切的目光,颔首同意了下来。
苦也!
陈平挤出半抹微笑,愁眉不展的跟了上去,步步皆重若千钧,叫他心急如焚。
“吱呀!”
紧闭的殿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弥漫整个寝宫的熏香烟雾,楚王嗅了嗅鼻子,嗯,全是草药的味道。
他嘴角不禁又翘三分,想到短短时间里自己这个皇侄就犯了几次错,心情大好。
皇兄手段高明,生的儿子却是不行啊,虎父犬子,就该他来兄终弟及继承皇位!
陈平没敢抬头看,自然见不到大致的情况,只是满宫殿的药味冲入鼻腔,这一点他也逃不掉。
一步步来到龙床旁边,楚王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了那具躺在龙床上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躯体。
说是躯体而不是人,那是因为这人已经有些不似人样了,头发干萎面色蜡黄形若枯槁,若非鼻端烟雾被微微吹动,他大抵会认为这已经是具尸体了。
“......”
瞧见天启帝这幅模样,本该欣喜若狂的楚王此刻却心情复杂,他沉着脸色望向天启帝。
一旁的永兴帝则忍不住抽泣起来。
“父皇,皇叔来了。”
听见这般动静,床上的天启帝缓缓睁开眼珠,那是藏在深凹眼眶下的一双浑浊球体,转动半晌后才锁定在楚王身上。
“元启,你来了?”
楚王抿着嘴沉默了几个呼吸,而后将手抬起,生疏的说道:“皇兄...”
这会儿陈平终于是忍不住抬头了,当他看到天启帝这幅比重度营养不良患者还离谱的模样时,一口唾沫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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