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店里客人两三人不是很忙，正在低头将消毒柜里洗好的杯子拿出来摆放的兰兰听到身边传来店员圆圆带着兴味盎然的声音，抬头一看，玻璃门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店长！”
于是很擅长读空气的兰兰扭头朝员工休息室喊了一嗓。
柏天一，可以称为Fabio二号一样每天下午固定出现的一个像熊一样的男人，究极地惜字如金，被Piacere店员私底下称为店长狂热追求者，的，奇怪的人。
即便是路边的狗大概都能看得出此人对店长楚扬灵的热切已经是有史以来的峰值。只对店长说话，只喝店长做的咖啡，只吃店长做的点心…总是被当空气的店员们并没有感到特别不快，不仅仅是因为俗套的颜值即胜利，更重要的是…
“其实人不坏啦，就是个有点自我中心的中二病而已嘛。”
面对圆圆一口笃定“他绝对是喜欢店长”的模样，楚扬灵哈哈哈地笑出声，挥了挥手，一脸“没有那回事”地解释。
“他之前是在国外生活的，听说是想走模特的路，但是因为中二病太严重又社恐，磕磕碰碰的不顺利才回国的。老外跟你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么盯着你的眼睛，不然他们会觉得不礼貌，他也是习惯了这种，所以很正常啦。”
看着自打她对着休息室喊了一声之后，这个眼睛就一直盯着休息室的门直到楚扬灵走出来为止的男人，兰兰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同情。心里又无声地重复了一声，店长真是个罪过的人啊。
“柏先生下午好啊。”
一出休息室便看到每天比打卡还准时的电线杆杵在柜台前，楚扬灵露出熟稔的笑容。
“还要平时的。”
柏天一一如既往直直地看着楚扬灵的眼睛，仿佛想从瞳孔里看到灵魂深处一般。
“好的，超级C系列摩卡，巧克力酱换可可粉，今天没有可可杏仁饼干，只有抹茶巴旦木，需要来一份吗？”
“是你做的吗？”
“对。”
“好。”
“请稍等。”
付了款，拿着木质的餐牌，柏天一坐在了店里的角落，一个灯光相对昏暗而安静的座位。
柏天一十分钟情那个角落，每回雷达不动地坐那里，如果不巧被别的客人占了他会把咖啡打包带走。自打楚扬灵发现了这一点，便将原本小清新的木桌椅换成了店里最大尺寸的沙发椅，毕竟这个熊一样的男人坐在秀气的小椅子上，会让人忍不住担心那细细的四条腿能不能经得住那份重量。而且看着那个山一样的背影缩手缩脚地挤在不甚宽敞的空间，像是成年人骑着儿童乐园里的小马一样。
虽然，还挺可爱的。
刚换座位的第一天，柏天一站在沙发前愣了愣，扭头看着楚扬灵，脸上写着一个感叹号。收到那个视线楚扬灵便笑眯眯地对他眨了下眼睛，很满意地看着男人舒服地伸展开手脚的样子。
要让每一位客人都能在本店待得自在，待得开心，这是楚扬灵心中小小的坚持。就像Fabio的专座每天都会有一朵小花插在花瓶里一样，她会默默地记下常客的喜好，并时不时花一点小心思，看着对方露出惊喜的神色是一件开心的事。
餐点准备好，楚扬灵想了想，好心情地在圆形的餐盘中加了几颗车厘子，端了过去。
“您的咖啡和饼干，请慢用。车厘子是今日店长的service。尝尝看吧，我早上买的，挺甜的。”
楚扬灵笑眯眯地介绍完，正准备离开，却被柏天一叫住了。
“你有考虑吗？”
男人的眼神露着坚定。
“考虑什么？”
楚扬灵不明所以。
“契约。”
两个似乎意味深长的汉字，一时间楚扬灵没理解这是个什么意思。
“要不要跟我订契约？”
男人的神情十分认真，认真到楚扬灵几乎以为这是什么正经谈话。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柏天一的肩膀。
“暗黑的守护神啊！区区人类的我并不需要与尊贵的您订立契约。若您见到要去屠龙的勇士，再为他祝福吧。”
说罢，煞有介事地行了个欧洲宫廷礼。
闻言，男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我跟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说的也是真的。”
看着面前楚扬灵那认真的眼睛片刻，男人叹了口气，低下头垂头丧气地开始啜起咖啡来。
“那就不打扰了，如果有别的需要请按服务铃，慢用。”
中二不是病。虽然不是病。。。
转身回去的楚扬灵一瞬间有些放空，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配合这么傻了吧唧的事。关于柏天一，前些天在希尔塔她已经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
“我跟他是发小，但是高中时候开始，家里人就把他送去了英国留学。”
那天，Bar Theater的原老板，迈克陈难得以客人的身份出现在希尔塔。
“大概是在英国没多久吧，有一阵子他的博客里面都是什么‘黑暗的力量复苏了’‘恶魔与人类之间的契约’之类的内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了什么神秘学，反正那阵子他对这些东西很着迷，偶尔给我发邮件也是各种通灵啊，先知啊恶魔跟他说话了什么的。现在看来，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孩中二而已，但是当时他爸妈真觉得他精神出了问题，把他接回来带去治，好像还领去了庙里找和尚啊道士啊的做法驱邪，乱七八糟什么招都用了。一开始他还很坚持，后来被折腾得不行就干脆配合了，然后父母觉得他治好了，就又把他送回去继续读书。但是我知道，他其实还是坚持自己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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