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脚铐
时言的牢房中不知为何到处都是水，哗哗的流水声还在身后持续不断地倾泻。牢房内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方小小的水池，里面的作乱分子向外漫延，一整个区域的囚犯都在咆哮。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监狱的水管会漏！”
“犯人就没有人权了吗？还有人管吗？”
“我还没定罪，我只是犯罪嫌疑人！”
实际上，这场洪灾并不是因为水管漏水，而是时言房间的洗手池突然发疯。
这件事说来话长。
为了测试自己【真实的假相】，时言用洗手池畜水，让塔塔进去游泳。测试完成之后，他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把里面的水放掉。
在时言因试炼而失去意识的期间，洗手池里的水突然开始增长体积，它们无视牛顿的棺材板声势浩大地涌到了地上，很快就将整个房间淹没。
除了体积上的异常膨胀以外，这些泡过瓦恩血蝠的高汤还变成了微微泛白的、有些腥咸的液体，时言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水趁他昏迷的时候，蹿进了他的鼻子和嘴巴。
他从地上站起来，认真地拧干沾湿的衣角。
手上残留着闪烁的结晶，就像塞班岛上极细的星星沙。
“还好这房间不是密室，不然我就成了被丢进漏斗里的茉莉公主了。”
……
“他醒了。”
监控室里，时刻注意这时言这边的安保员通知正在准备“灭水”的维吉尔组长。
“醒得还真快，”泡面头大叔瞥了一眼墙上的数字钟，“才16个小时，就完成了试炼。”
几个人捧着源力封印水晶，淌过了没过脚踝的浑浊液体，来到时言的房间旁边。
重重交错的栅格被打开，水晶被放在了房间的四角。很快，洗手池里奔腾的水安静了下来，开始退潮。
大约半个小时候，这片区域的牢房地上，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星星沙。
维吉尔弯腰抓了一把，交给身边的安保员，让人带下去化验。
“看来，【幻型】的能力最适合你，水晶把你的能力镇压以后，这些结晶还在。”
时言拍了拍渗进发间的沙子，询问：“怎么看我最适合哪种类型？类型还可以自己选择吗？”
维吉尔笑了笑：“你不想先从里面出来，洗个澡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他的好奇心现在也在叫嚣——时言在立刻知道答案和立刻舒服一点之间纠结了起来。
最后还是维吉尔替他做了决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两人穿过钢铁纵横的、幽暗的走廊，来到时言最初植入芯片的地方。
当初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此时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恭喜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他说着，勾了勾手指，时言脖子后面的芯片像破茧的蛾子一样飞到他手上。
感觉到自己后背被血洇湿了一块，时言淡定地冲他微笑：“我谢谢你。”
全家。
维吉尔把一块止血膜拍在时言背上，大大咧咧地说：“老李头从前是跟着尤里卡的，这几个月到监狱里来散个心，等他回去以后，你们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
他介绍完，领着时言走出监狱，坐上一辆时下最新款的浮空车。时言礼貌地表示自己身上都是沙子，可能更适合先进行初步清洗，然后换件衣服。
“急什么，这次你通过试炼，尤里卡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我们别让她等急了，快上车！”
蒲扇般的大手噗噗地拍着身旁的副驾座位，维吉尔催促着：“快点，让我也沾沾你的光！”
时言想了想，借着侧身坐进车厢的时机，将先前从头发里取下来的黑色“米粒”藏在了耳甲腔里。
果然不出时言所料，维吉尔开着浮空车，先带时言去整理了一下发型，接着带他去做了个全身SPA，经过一系列精心的整理，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时言被送到了一个华丽的花园门外。
稀有的粉黄玫瑰从雪白的复古围栏中探出头来，在空气中散播甜蜜的香气。花丛间，依稀竟有天然的彩翅蝴蝶正在飞舞，如梦似幻。
花园的围栏并不算很高，然而自围栏上方到远处的天空，隐形的戒备网在夕阳的余晖中，若隐若现地反射出光芒。
守卫在花园门前的机械体管家认出了维吉尔的浮空车，将花园上方的戒备网打开了一个足够进入的空间。
园中两侧的老式建筑在车窗两侧快速后退，它们都带着时言穿越之前，19世纪欧洲的风格。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个用来秘密举办宴会、会议或者仪式的场所。
鉴于维吉尔是刷脸进场，进一步可以得知，这是藏匿在某个响亮的名字之下，由联邦实际掌控的地方。
几个身着复古骑装的男女在宽敞的草地上骑马，浮空车从他们头上飞过，也没有引起惊讶的注视。
——这里正在举办什么活动，参加的仿佛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人快速穿过花园，最后，浮空车停在一栋六层建筑的宽阔阳台上。绣着金线大丽花的窗帘被涡轮的风卷到了半空中，烈烈飞舞，露出里面华丽的套间。
饶是适应过多种突发场面，这种从监狱到会所的流程也还是让时言挑了挑眉毛。
“那个，我想我还没答应……”他矜持地说。
维吉尔根本没听他说话，将浮空车靠近地面，然后打开剪刀门：“从今天开始，尤里卡就是你的特别监护人，本来根据流程，我们需要她给你戴上脚铐以后才能让你出狱。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接下来还需要处理一堆事务，不能等到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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