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一种颜色能够让所有皮城贵族都感到敬畏。
那一定是灰色。
原因很简单，在皮城，灰色象征着一个人。
灰夫人——卡蜜尔。
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同时也是整个皮尔特沃夫最大的幕后操控者。
在来皮城之前，莱昂内曾经问过系统一个问题。
“青钢影卡蜜尔的实力是什么段位？”
系统的回答极为简短，却让他记忆深刻，同时也让他心中对祖安独立的事宜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那个答案是
“钻石。”
莱昂内设想过无数种他与卡密尔相遇的情景，但他从没有想过在刚来皮城的第一个晚上，青钢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看起来我似乎不用来的。”
就在这时，一句低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卡蜜尔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此刻正一脸笑意地打量着他。
好快的速度，要是她刚才动手的话，自己已经死了。莱昂内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释然了，毕竟卡蜜尔可是足足比自己高两个段位。
想到这，他的心中反而如释重负，既然生死已经不操之于己手，那不如放松心态，看看这位灰夫人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卡蜜尔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中骤然一紧。
“本来想着见你，就杀了你。”
他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卡蜜尔，却只见对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在两个杯子中，然后拿起其中一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沉默了半晌，莱昂内突然笑了，他拿起桌上的另外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从容地说道：“但是我现在没有死。”
卡蜜尔也笑了起来，她的眼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莱昂内的脸上。
她说道：“那你不妨猜猜我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还有一些价值？比如海克斯科技。”莱昂内猜测到。
卡蜜尔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你确实有一些价值，但对我来说，这个理由并不够。”
“那是因为什么？”莱昂内心生不解。
卡蜜尔看着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她轻轻地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让你这个可怜虫死在自己的生日有些太过于悲惨了。”
生日？
莱昂内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死在生日？我的生日不是在……
就在这时，他突然怔住了，他发现莱昂内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生日的经历。
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
莱昂内猛地抬起头看向卡蜜尔，却只看见卡蜜尔迈步离去的背影。
“生日快乐，孩子。”
灰夫人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在莱昂内耳中却带着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意。
“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不要太快。”
莱昂内望着卡蜜尔消失不见的背影，心中无比困惑。
难道，卡蜜尔今日来的目的，就是祝自己生日快乐？
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的？
莱昂内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深不可测的迷雾。
或许，下次回去的时候需要问问希尔科了。
自己当初到底是如何和他相遇的。
莱昂内不知道的是，从卡蜜尔踏出酒馆的那一刻，所有皮城权贵的桌上都收到了一封信，或者说一份通知：
莱昂内，将是菲罗斯家族的继承人。
落款处盖着一个灰色的印章，印章上方画着一把锋利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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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根酒馆今日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范德尔站在吧台前，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那位故人，心中忽地有些唏嘘。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会再次踏入这里。”范德尔将酒放在那位久别的客人前面。
“我们都变了，范德尔。”客人抬起头，因污水侵蚀而狰狞的面孔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希尔科。”范德尔神情复杂地念出了这位昔日挚友的名字。
“酒不错，我记得你当年可没这手艺。”希尔科尝了一口酒，感叹道，“我差点都忘了，我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范德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沉声说道，“如果你还是来劝我加入你的复仇大业的话，那就请回吧，而且永远都不要来了。”
“不，我说过了，我们都变了。”希尔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对范德尔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范德尔一把拉开椅子，坐在他的身旁。
“你对那个小子怎么看？”希尔科露出了微笑，“他可是我们赌约的主角。”
“莱昂内吗？”范德尔摸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是个有气势的小子。可惜，有的地方太像你了。”
“像我吗？”希尔科听到这个评价似乎很高兴，嘴角都翘起了弧度，“是啊。这点可很让我头疼。”
“上个月，这个傻小子为了制作药剂差点死去。”希尔科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上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你举着拳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范德尔看着挚友损毁的眼睛，心潮翻涌。
“但是，不同于被背叛，这一次我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希尔科转过头看着范德尔，认真地说道，“也是从这一次起，我终于理解了你的选择。”
“有的东西，我再也没办法牺牲了。”希尔科叹了口气。
范德尔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他的这位故人，他了解这位他曾经的挚友如同了解他自己。
希尔科，他是革命者，是刽子手，是野心家，是疯子，是圣人。
但，这一刻，他似乎只是一个父亲了。
“你也有今天。”
范德尔忽然大笑了起来，他一把揽过希尔科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吧台上拿过一杯酒，与希尔科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碰了一下。
“罚一个吧。”
希尔科有些错愕，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感慨，看着杯中的酒，他轻笑一声，一饮而尽。
就像当年。
多像当年。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相交，却又各自沉默了下来。
半晌，希尔科开口说道：“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的配合，如果成功的话，祖安可以独立，我们也不会有牺牲。”
范德尔看着空酒杯，沉声说道：“没有牺牲，怎么可能？那些掌权者怎么可能放任祖安独立。”
“说吧，希尔科，代价是什么？”
“果然骗不过你。”希尔科苦笑了一下。
“什么？”范德尔莫名地有些烦躁。
希尔科看着他曾经的挚友，微微一笑，然后平静地说道：
“代价很简单，我的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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