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猴忆往昔
自从在阳川城购置了小院。刘圆生便开始练起生疏的兵棒功法来。
随着时日渐长，刘圆生逐渐将孙长老所传烂熟于胸。有时刀兵演练作罢，刘圆生会这般想。
“若是孙长老不曾隐去那三门秘法，我或许早就可以上天入地。怎奈我的仙缘竟是如此之差。按打化形那日算起，应该是只年过半百的老猴了。”
是晚深夜，刘圆生兀自从榻上坐起，施法聆音，探知颜如玉那边的声音。
只听得颜如玉轻缓的呼吸和安静的心跳，又听得颜如玉轻哼一声翻了一个身，想来是在瞌睡。随即掩实了门扉，在门窗上各点了个定物咒。
做完这些，刘圆生方才收法，从那八尺白面书生变回了猴相。
袍服渐渐宽松下来，只见一只不足五尺的猴子从袍服中走出。猴身站的笔直，也如人那般负手而立，但见生得六只尖耳，双眉有些微长。
刘圆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沉思起来。
这些年，想我刘圆生一直以人形行走于世，从不撤下半点变身法，竟早已没半点猴的行迹了。
只是这颗猴心还是学不来人心半成，人那七情六欲也只有个三三两两。我虽谨听孙长老教诲，倒却因为这人形遭了一次小难，真是造化弄人。
孙长老曾许我百年无忧，想来只有五十年了。
随即六子摸了摸微长的眉毛，想起了那日在灵山射杀的老猿，虽说老猿是孙长老以法力幻化成形。但那真实的衰老感此时竟蔓延到了六子内心。
六子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几十年的变化，轻抚了一下略长的眉毛，自感猴型略显老态。便不自觉地向周身运起法来，法力一边在周身运转，一边以意念探查肉身。
运到四肢，便感力量充足。运到六耳，便觉得聆音的范围比之在青平乡远了不少。运到丹田，却觉这些年法力仍停在原地。
六子想来应是当年孙长老只传了混元周天这一门吐纳运气法的缘故。
此法可引无形之物入周身经脉运转大小周天，在灵山六子便时时刻刻引天地灵气增加法力。
但到人间几十年以来，刘圆生法力与下山时几乎无异。
“这吐纳呼吸之法我早已纯熟。下山几十年时时刻刻都以此混元周天吐纳法呼吸，下山后却半点长进都没有。真是奇怪。”
六子哪里知道，他当年在灵山运行混元周天吐纳法一事前后不过五年。但六子哪知自己那时在灵山？
又怎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话的奥妙。
相差百倍的时间流速，也造就了相差百倍的修炼速度！
不然地上的寻仙问道之辈，岂不是早就挤满了天宫。六子这般在灵山运那呼吸吐纳法，已经相当于在人界修炼这混元周天吐纳法一千八百年之久！体内的法力其实早已十分充盈。叹六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还是六子自到人界后，第一次撤了变身法。之所以能维持变化状态如此之久，一来是六子没遇到什么激烈争斗，二来自然是他法力充盈的缘故。
六子探查完自己猴身，便再次施法，隐了猴相，变回了刘圆生。随即也收定心神，不再感慨，解了门窗定物咒后，合服而眠。
第二日晨饭罢。刘圆生于院中施千里聆音法，此法是六耳猕猴天生神通，只需年岁增长和施法勤习便可增加聆音范围。
只不过收音无巨细，以刘圆生此时的修为，接收的音讯庞杂，每次只可细听几种声音。
刘圆生不停的扩大着收音范围，最远也只听得八百多里处山间的鸟鸣。
“若是以这这般搜查，得那仙缘似乎还是太渺然了。”刘圆生暗忖道。
远处虽不得甚么有趣之事，但刘圆生却在近前听得一人的脚步急促，奔这偏僻刘宅而来。
刘圆生只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便撤了聆音法，唤来颜如玉，叫她去守在门前。
“刘掌柜！我家老爷白保保请您到府上一叙！似有要事相商！”
来人似是白家仆人。
想来必是事急，还未进刘宅院子，便在宅子外面大喊了起来。
刘圆生闻言便听出了不对，随即快步向外赶去。
只见那仆人还未来得及与颜如玉交谈，一见刘圆生，便扑了过来道。
“刘掌柜！甚急！白老爷请您速去，有要事相商。”
刘圆生虽然怕麻烦，但想到自己的身家盘缠还都在白保保那里存着，也不再犹豫。
“好，快快带路。”
这几年白保保定期取稿，从未因他事差人前来。想必此番如此急促，必是大事。
刘圆生便在仆人的引领下，速往白府。
方一到白府，便见白保保立于府前，面色焦急，来回踱步，似是一直在此等待。
“白兄，有何事，如此着急相见。”刘圆生拱手道。
“刘兄，不必多礼，速与我来。”
见刘圆生已至，白保保也不多言，遂拉着他向府内走去。二人直至白府内院一书房，白保保方一关上门，便与刘圆生道。
“刘兄，有一事不知是福是祸，我无法做主，遂邀你前来商议。”
“白兄直言，你我二人不必客套。”
“前几日有人上门求见。那人是我季国最大的书商沈家掌柜，赵文桂。先说了一番恭维的话，随后便说欲购百味书铺所有现存书籍以及未表书稿。”
“这倒说不上是福祸，且细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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