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谈无量
古一并不意外许拭尘会有疑惑，因为即使在佛教内部，也只有极少数几人知道菩提如来法相亲临缺月山庄。
“至于原因就不方便告知了，不过许公子可以放心的是，佛教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对令郎有做什么。”末了，古一还强调了一下：“我指的是半数以上的名寺。”
许拭尘依然不是很轻松，现在的世道看似太平无事，可暗波涌动下，连军方都不得不割出一块肉来。你佛教本就鱼龙混杂，十大名寺更是长久不能统一战线，说这些其实并不能让许拭尘放心，哪怕这个人是白马寺仅次于住持的高僧，位列二等罗汉。
“许公子如果还不能放心的话，那贫僧倒还有一个办法。”古一笑的有些高深莫测，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肯定不会是玩笑就是了。
“请。”许拭尘做出敬让的姿态。
古一也不废话，抬起空荡荡的双手向着前方一推一转，旋起一个圆后忽然在整个平静的精神画卷中延伸出一个不稳定的空间，显出一个金黄色的佛像。
在许拭尘惊讶的目光下，佛像猛然睁眼看来，四目相对中好像跨过了无数的距离，将声音传递而至：“许家是儒道书画的世家，既然选择了将许镜台送至缺月山庄，那佛教自然不会强求。无量面前，除如来以外自会低一等相待，吾代佛头承诺，许镜台不做出危害佛教的事，就是佛教永远的朋友。”
白马寺住持，距离一等如来也只有一步之遥的人。
许拭尘望着金光璀璨，他不知道做出这样的承诺对于佛教有什么好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不会有假。以未来需要修成法相的金身许诺，等同于压上自己的大道，一位可以随时继承佛头位置的高僧，不惜以此许下的承诺，就是亚圣来了都要三敬其身。
“许家在此，谢过白马寺，也谢过灵隐寺。”许拭尘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也由不得他不信。实在是筹码太高，而许镜台还太弱小。
换句话说，就是不值当的，再残酷一些说：就是你许镜台还不配，哪怕许家都差点意思。
可佛教还是这么做了，真是让人由衷的敬佩啊。
但许拭尘只是诚谢了白马和灵隐，而不是整个佛教，显然也还是进七守三，对于佛教目前的局势也不是很看好。
古一见状挥手散去异象，将目光转向许拭尘。
“不管你或者许家怎么想，无量功德既然落在了许家头上，你们又接下了，就要做好赌上一切的准备。而且你们将许镜台送至缺月山庄，也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许拭尘颔首，早在平峰道长告知无量功德后，许拭尘就已经和许家达成了一致。
“可这无量功德，是谁的？”许拭尘还是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哪怕这个疑惑本来就有一个答案。
古一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在你许家的记载中，世间又能几回得无量功德呢？”
“炎黄结束荒古时代，开创古武是一次；至圣先师教化天下，桃李三千是一次；秦国大一统又是一次；之后佛教普度众生是一次，道教救山河国土之运也算是一次；之后就属于朝代的盛世了，汉朝兴文武，宋朝发行纸币，元朝开先河，清明抵御外敌入侵，都姑且被算在其列，但也只是伪无量罢了，撑得起百年国祚都算是可以了。”
许拭尘几乎没有停顿的讲完这些，简直是行走的古本笔记。
“除了这些时代应运而生的无量功德外，大概只有那位一人，独占无量功德的先例了。此外，我许家书画二圣合起来也算伪无量，亚圣也是；之后历代风流人物大多都不能称得上真无量。”
对此，古一不做否认也否认不了，但是对于之前那番话，古一还是有意见的，他说道：“秦国大一统可不算，焚书坑儒的封建举措足以把秦国拉下马了，否则当年那群道士早就该死保秦皇不死了，又怎么会糊弄长生丹这一不切实际的念想。”
许拭尘无言，他只是念了一遍家书而已，很客观了。
“那依你本家之见，答案还不明显？”古一笑道。
可许拭尘笑不出来，真要是那位留下的，这情欠的不知所以，不知所踪，不知如何去还！
古一见状宽解说：“其实你也不必纠结，既然是那位所留，而许镜台已然接受，那就安心留住便是。是他许镜台的，跑不了，不是他的，留也留不住。更何况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是那位真的窥探到未来一角，贫僧都信，所以他送来这一份无量功德，有心便是应劫，无心的话，那就真是命里该有啊。”
“窥探...未来？”
多么可怕的猜想，真有人能隔着数百年的光阴窥探未来一角，并预先做出安排吗？许拭尘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有这么可怕吗？觉醒者的出现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古武一脉重体重意重神却唯独不重精神力，可觉醒者几乎个个都是精神饱和之人，军方里的那人，你们真的一点消息都不清楚？”古一反问不止，一时间竟是把许拭尘给难住了。
实在是，不想去回答，敏感触及的太多，就会麻木。
“前辈...说的够多了！”许拭尘无奈打断古一还想继续追问。“觉醒者确实是天赋异禀，可也弊端不少。从一档到三档的脱变甚至伴随死亡危险，更何况更高等的四档与五档，军方那人就算真的拥有超过SS级的灵魂能力又如何，军方就敢随意使用吗？用一次的代价，只怕军方自己就承受不了。”
“这倒是，不过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觉醒者到底是一战时才出现的，还是更早之前就有了呢？只是一战后才真正迎来爆发期。”古一说出自己的看法。
“...”许拭尘苦笑道：“和前辈对话，真的很累。”
“就到这吧，希望下次再见时，能亲眼见到那个幸运的小家伙。”古一起身致意，一步踏出精神画卷。
而宴会厅内，一切都还是正常运转。
可是一股不祥的预感，轰然笼罩在众人心头，而刚撤回精神画卷的许拭尘感受最深，这是一位精神力非凡的觉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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