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飞机刚落地就急匆匆赶过来，现在连家都没回，乐伊就顺路送他回家。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选择。”
诺奖对于科学家来说，甚至可以认为是毕生追求了。人做事是需要认可和成就感的，那对于科学家来说，又有什么比认为你的工作是这一年度里全世界本学科内最有价值的有更大的成就感呢？
韩琦就笑：“我在未名的家属院长大，小时候就知道很多叔伯姑姨一走十几二十年没有音讯。”
在他的心里，那是无上的荣光。
“我以为你的兴趣不在这方面。”主持人类基因组计划和一般的项目不同，不是带一两个项目组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而是要安排协调诸多项目组，资源，人力，试验之外的事情要多得多得多。
韩琦轻微社恐，到了再大的舞台也没见他怯场，但是私底下却是非必要不爱跟人打交道，显然不是喜欢这种工作的人。
“这不是兴不兴趣的事情。”韩琦笑了，“这是必须干的事情。”
乐伊没说话，颔首以表敬意。
“那邹教授那边怎么办？”
诺奖的评选，不是韩琦推出就全给邹芳了，而是当他们把韩琦列入敌对阵营，就会打压他的学术成果，这个结果就不会被计入诺奖的评选，连邹芳也拿不到诺奖！
“邹姐也是中国人。是她看出来，那边国人的数据有问题。”
韩琦能看出来的意义，在漂亮国待得更久的邹芳不会看不出来，如果她的立场不坚定，就不会跟韩琦说这件事了。
科学家的脑子转的快，她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后果了，并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们承她这个人情，只要她愿意，我这里永远有她一席之地，尽己所能给她一个合适的科研环境。”
很多科学家出了国不回来，有时候还真不一定是被国外的纸醉金迷吸引了，而是被国外的科研条件吸引了。
尤其是七八十年代出国的那一批，实在是当年我们国内的科研环境那叫一个惨得一批，一本二手期刊传阅全国还是落后一年的了，水货教授会点英语，随便翻译两篇外国的论文就能评职称，但是真的要做研究的那是要啥啥没有。
这种现象可不是孤例，不然常凯盛怎么来的？那可是未名的历史系教授啊！
这些年的情况好的多了，但是和世界中心灯塔国比起来，的确也还差上一大截。
“其实不用的。”韩琦说到，“我们做这件事，是因为我们想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不是想要借此谋什么利益。”
“你们没有谋算，是你们的品德。我们应该给出的报酬，也是我们的义务。”乐伊摇头，“算了，不聊这个了，可能事情还没有那么坏呢？”
韩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人类基因组计划和596不一样，当年我们是扛着大国的压迫，只能独自前行，但是人类基因组计划是国际合作项目，或许不会是同一个路子。”
基因武器可能是人种灭绝的核弹，但是毕竟没有胖子和小男孩那样直接来良多蘑菇云的战绩，而且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初衷也不是曼哈顿那样，冲着武器去的，这本身就是一个为了科学进步和发展所提出的基础性的研究项目。
目的不一样，态度自然也不一样。
“如果那样，就最好了。”
“现在你一时也出不去，有什么打算？”
“我们的论文快改好了，我打算先把论文发出去。国内的实验室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流程，接下来这段时间应该会比较空闲吧，嗯，我想学车。”
乐伊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这么一个要求：“学车？”
“嗯，以前没什么机会开车，也就没学，有机会还是想要学一下的。”韩琦眼睛晶晶亮。
好吧好吧，雄性生物对这种充满机械力量的大玩具没有抵抗力，不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不管是路边的乞丐还是天才科学家……
“好，我找人安排。”
这年月的驾驶证其实是有些混乱的，京城还好些，到下面的市、县一级，驾驶证买卖至今还是交警队的重要“创收”手段之一，几百块一本，有零有整，童叟无欺哦亲！
甚至对于无证驾驶查的都不严，当年禾觅创业的时候还未成年，照样开着抢来的车满省跑。
当然乐伊来了之后就通过正规渠道弄了一本驾驶证，别误会，她自己按照规章制度考出来的，在这种小事上乐伊可不愿意给人留把柄。
而跟毒品沾上边的谣言，她自然也是要严阵以待的。
这一次的招待会开在昆仑饭店，虽然知道这是紫微星的固定刷新地点，但是想到隐约流传的风言风语，记者们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尤其是突然推迟的会议时间，更是给了他们充分的发挥时间。
谁不知道昆仑饭店是公安部的三产啊！
传闻乐伊涉毒，她就在公安部的地盘开发布会，她这是心底无私天地宽，还是手眼通天指鹿为马？
至于信哪种，不用看证据和真相，看的是他们心里的立场。
毕竟邓大嘴可不是什么有信誉的人。
能做记者这个行业的，不管是跑时政、时事还是娱乐线，那必然是有些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当百来个八卦之魂连成一片的时候，场面热闹的仿佛烈焰燎原，呼呼作响。
“你们说这次乐伊会不会出现啊？”
“不会吧，说她的消息多了，也没见她亲自出来回应过。”
邓大嘴也配？给她脸了？
“可除了她还有谁配得上这个场面？”
这是一百多个记者啊，就算是《冲上云霄》的庆功宴也只请了八十多个记者，毕竟这年头媒体成立还是要审核的，媒体数量是有限的，代表的记者数量自然也是有限的。
实际上，他们猜的没错，乐伊的确在准备室里，而推迟的原因是，保镖再一次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韩琦，你来了。”乐伊淡定得像是古龙小说里的侠客，说话莫名其妙且从容。
稳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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