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周空巷
“娘亲说对春莓有所关照，可她如今却伤痕累累，而我就连一瓶伤药都无法送到她手中！女儿不喜欢他人受我所累！”
周吟诗神情幽怨，这几日她每日憋守在房中，无数次想不管不顾冲入杂役处将春莓带出。
“若是为娘没有吩咐人对她多加关照，你觉得她如今还能活着待在杂役处吗？”周夫人双眼一闭，满带疲惫：“为娘知道，你如今心里恐怕在怨着我，怨我与你爹对春莓太过狠心，但若不如此，如何给季王府一个交代！”
“娘亲，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声若蚊虫，最后竟不知如何继续开口。
周夫人又问道：“你前几日，是否在兰陵阁台前与人动手了？”
周吟诗一惊，不知消息是如何传到娘亲耳中的。
“你别管娘亲如何得知，那日你是侥幸，吟诗痴傻那些时日少有在外露脸，在场无人知道你是何人，但兰陵阁可是京城……或者该说，乃至天下消息传布最快的地方，你那般招人眼球，把娘亲往日对你的叮嘱置于何地？”
“那日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多想便动手了。娘亲，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冒失了！”周吟诗自知理亏，只得低眉顺目。
事情早已发生，谈太多也无法更变，周夫人也没想继续纠着不放。待屋内又安静无闻，周吟诗一人独坐窗前，天色渐变至暮边，没有下人为其张罗晚膳，或是周夫人对她这几日的惩戒。窗外树影斑驳，月色照落在地，整个院子如披银纱。深夜中，一束烟火爆燃在空，又很快隐匿在黑暗。
周府高墙外，一道纤瘦身影自府内飞跃而下，动作快速利落，而后往那烟火升起之地赶去。即使周夫人已派人守在周吟诗院落四周，但避开那些耳目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方才的信号，是师门常用的通信方式，是古月在召唤她。
她急需赶紧找到古月，阻拦她涉险，并想办法通知师父。
入夜后的各街各巷行人稀少，偶有挑担的街边小贩，也是低头匆匆赶路回家。京城白天喧闹繁华，到这时才能看到三两只瑟缩脑袋的小猫小狗在街上流窜，叼食着菜场的残渣。凉风呼啸，周吟诗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急，她距离古月所在的位置偏远，若让古月等待得久了，极有可能会误以为自己没看到烟火而离去。
拐过下一条巷子时，巷头那边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混混，或蹲坐在石墩上、或叼着草签倚墙而站。周吟诗并不在意，但当她靠近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靠近，阻碍她继续往前，更有俩人绕到她身后，堵住后退的路。
她神色平静，不见丝毫慌张，有些不耐道：“让开！”
众人猥琐的眼光落到她身上，再顺势扫视其全身，每双眼中皆是赤裸裸的不怀好意！
站在最首的被其他人称为马路，身形消瘦，长相却异常渗人！面色如白纸，红唇浅眉，鼻梁高挺，如阴间索命的无常。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你们挡道了。”
一群人自顾自说笑，全然不将眼前娇弱的小姑娘放在眼里，甚至开始勾肩搭背，满嘴污言秽语。马路轻轻活动了下脖子，吊儿郎当道：“不想死的话，就逐一伺候好我的兄弟们。”
周吟诗隐忍到头，眼带寒光：“就凭你们！”
狗骨儿见此情景，担忧周吟诗反抗激烈，索性求死也不从，他们反而得不偿失，便装出自以为好心人的模样，劝诫道：“姑娘，莫看我们衣着不似你光鲜，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懂怜香惜玉的主儿，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有行人眼尖目睹了这一幕，但唯恐惹祸上身都远远绕路避开，周吟诗四周环顾，这街上除了他们，当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周吟诗幽幽道：“没人了。”
“不用白费心思了，这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即使是有，也没人敢管这档子闲事。若是不听话非要试图反抗，爷倒不介意先折断你双手再上！”马路看出兄弟们蠢蠢欲动，直接示意他们动手。
混混们一拥而上，周吟诗眼眸一凌，右手挥手为刀势向其中一人头顶砍去，左手用力一推，把正欲扑上前的人隔挡了回去，后脚旋地一转，往另一个混混膝下勾去，瞬间四五个混混皆倒地。周吟诗轻轻一跃，跳到马路身后，自袖兜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待其他人起身反应过来时，马路已经被她挟持住，“都给我退后，今晚你们运气好，我现在没工夫陪你们过招，否则你们一个个都甭想安然从这里走出去！”
“路哥！”
混混们有些慌了，他们没料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是深藏不露，出手狠厉。
“慌什么？”马路嗤笑出声，道：“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他猛然一转身，制住周吟诗持匕首的手，由下一弯身便轻易躲过那明晃晃的刀锋。周吟诗一手持掌力击去，马路也应手接上，双掌相击，一声尤如爆破音响彻小巷。俩人各退后一步，匕首忽转而向马路腹部挥去，马路不慌不忙跃身避过，匕首落刀又快又狠，马路不断向后避让，有些惊异于眼前一女子身上爆发的杀意。
混混们旁观却无法相助，只得在旁试图干扰她心神，“这娘们，出手真狠！把我门牙都打掉了两颗。等下被路哥制服，定要扒光她的衣服游街！”
“路哥，别对她手下留情！死劲打。打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艳福兄弟们不要了！”
其实他们这话有些欺人欺己，马路向来不是一个会手下留情的人，他冷面冷心，很少有求饶之人能使他动容，通常都是嘴角戏谑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人，下手绝不手软！
二人过招至半，狗骨儿惊喊道：“路哥，来人了！”
不知不觉间，巷口两边都布满了面戴森寒面具的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持有利器，大多为弯刀。
对方人数众多，马路亦皱起眉，“你的救兵到了。来得真不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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