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梅尔看了看老友，发现他正盯着地面上的一块木制地板。那块被海报堆砌，底下的地灯发散的光大部分都被阻拦，但还是有些透了过来，昂热的瞳孔中倒映着浅金的光，一丝丝的，宛若拍案的海潮。
“也许你是对的，未来是属于年轻人们，我们能做的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应该足够，可是校董会的那些人不清楚这些，他们想活到那个新世界。”
“呵。”昂热忽然冷笑一声，话语中的冷气能将空气冻结，光是扫视那目光深处的锋锐就让人感到头部刺痛浑身发寒。
“他们说，要和我谈论代价，谈论属于他们的广阔未来，可是这些话和死人有什么好谈的呢？死人没有未来，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因为他已经死了，他已经带着他生前的夙愿永远地睡了，伴随着他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期盼。”
“而我，希尔伯特·让·昂热，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只为向龙王挥下致命一击，目送龙族的墓碑自地面攀升。”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想法，或许现在还能在加上那么一小条，那就是亲眼看着自己支持的年轻人，跑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弗拉梅尔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昂热。
看着老家伙用手指捏碎了最后一截雪茄，看着如同陨石般明亮的火光，在昂热指尖湮灭。
“时间不早了。”昂热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西装，跨着大步走向门口
“我很期待那种日子的到来。”他背对着弗拉梅尔说道：
“那天死亡将至，荣耀会随之降临。”
守夜人看着老友没入黑夜中的身影，雨水不断从他的伞缘坠落，直到昂热的背影变得遥远而模糊。
铁灰色昏暗的薄雾再次将这间狭小阁楼内的灯火吞没。
雨刚开始下，雨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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