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轶没看到那个昨天还在铁笼里拼命挣扎的女孩，生命最后的样子。
但他似乎看到了在一个无人的荒地上，老吴对着她的脑袋挥下锤头，然后掩埋尸体的画面。
没人知道她叫什么，来自哪里，甚至没人为她的离开哭泣一声。
周围只有荒凉的沙土，为她掩盖最后的尊严。
为了调查有关天神教“圣水”的事情，李轶三人来到了地下街。
他曾跟着林森不止一次的来过，所以，对这里还算是熟悉。
能弄到情报的地方，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奇货居。
只是与前段时间不同，地下街似乎也受到天神教的影响。
昏黑潮湿的街道上，躺着不少被焚烧房屋波及到的人。
有些一家几口蜷缩在一起，身边放着仅剩的家当，期望能在黑市上换些钱。
有些在孩子身上插着草标，人命贱如草，在这里屡见不鲜。
而他们的旁边，不少天神教的信徒在亢奋的宣传着伦理教义，天神惩罚，以及神爱世人。
来到奇货居，按照买卖交易，李轶付了钱。
看着账户上的九位数存款，焦明和从吉的表情与徐汉源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一样。
“你小子这么有钱。”焦明用手肘捅了捅他，挑着眼睛，说道，“借我一点。怎么样？”
李轶抿着嘴，没有说话。
这笔钱本来是林森留给他读书，生活用的。现在，自己离开了海因学院，除了日常开销，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想着外面那些躺在路边的人，李轶心里似乎有了打算。
因为奇货居最近接到了不少有关“圣水”的消息，所以，李轶他们想要的信息很快就查了出来。
在第三区，“圣水”只在天神教一个被称为“大司铎”的手中。
而且，“圣水”的存在，普通信徒根本不知道。只有那些被选中的人才有资格获得。
获得圣水的人要当场服用，以此鉴别是不是真的对天神忠诚。
如果是虔诚的信徒，在服用“圣水”之后，将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跟随在大司铎的身边，侍奉天神。
如果心存杂念，虚有其表的信徒，将为亵渎天神受到不幸的惩罚，遭到天神的抛弃。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身体出现多毛和变异的人，会被信徒们活活烧死。
在这些信息中，大司铎经常和一个来自二区的人秘密会面，引起了从吉和焦明的注意。
在离开奇货居之前，从吉又返回去找了老板一趟。
等他出来，焦明似乎是猜到他刚才做了什么一样的说道：“弄好了？”
从吉肯定的点点头。两人神神秘秘的对话倒是让李轶有些困惑。
“你对老板做了什么？”
焦明一脸坏笑的说道：“只是做了一件对你做过的事。”
“对我做过的事？”
李轶想来想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三人一路来到大司铎所在的那座天神教教堂。
和李轶曾去过的那座相比，这座教堂明显要华丽的多。高尖的房顶，一盏明灯透过蓝红的玻璃，照耀着拥挤在教堂外前来祈祷的人群。
三个拱形大门旁摆放着象征圣洁的天使雕像，捧起的双手，似乎在让人们舍弃世俗的忧虑。
祈福的声音，弥撒般的音乐，从里面幽幽的传出。
李轶和焦明，从吉顺着人群走了进去。
在教堂前面的站台上，正站着一名身着白色教服的老者，身后是数名灰衣教徒。
他们的教袍上都印着天神教的十字标记。
台下众人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坐着祈祷的姿势。
而那名老者，似乎在为一个女人进行入教的洗礼。
“那个就是大司铎吧。”
李轶小声的说道。
“看那个派头，应该就是了。”
焦明往前挤了挤，想靠近看看那些人手里有没有所谓的“圣水”。
等三人靠在近前的一边，李轶看着台上女人的侧脸，这不是在地下街和爷爷林森打过招呼的那个女人吗？
“怎么？你认识她？”
李轶点点头，简单说了在地下街的事。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大司铎举起双手，虔诚的对着身后的女神像弯腰祈祷。
台下众人跟着一起，喊着“天神赐福。”
为了防止被人怀疑，焦明，从吉三人也学着样子做了起来。
一时，教堂内圣乐响起。
透过绘制着众神的穹顶，似乎真有某种虔诚的信念在互相的传递着。
……
走出教堂，三人并没有再一起行动。
从吉准备独自去跟踪观察大司铎一行人，而焦明和李轶则去找刚刚接受洗礼的那个地下街的女人。
人群逐渐散去，女人在一批信徒的簇拥下，远离了教堂。
焦明和李轶尾随在众人身后，试图得到更多有关洗礼或者“圣水”的信息。
可是，信徒们多是在讨论女人的幸运，能够得到大司铎的赏识，亲自为她进行入教的洗礼。
女人只是回应，自己是天神虔诚的信徒。能够得到大司铎的认可，也是天神的赐福。
只要众人和她一样潜心信教，早晚也能够摆脱磨难，得到赐福。
一路上，女人不断讲述自己在信奉天神后，世人经历的苦难，心灵如何得到的救赎等等。
焦明听着她那些狗屁的宣教，差点忍不住骂了出来。
“这群天神教的神职，简直就是粉饰自己的专家。说什么神爱世人，还不是对那些躺在路边的人视而不见。”
“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上面对第三区采取的愚民政策的成功。要不，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被这群神棍洗脑。”
焦明看到慢慢只剩自己的女人在前面停了下来，赶忙将李轶拉到一旁躲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看到女人走进那间看起来比周围箱体房都要宽敞和整洁的房子，焦明和李轶等周围没了人，才慢慢靠近。
“喂，你打算干什么？”
李轶站在后面，心里有些紧张的拉了拉焦明的衣服。
要知道，旁边就是一条大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路过。偷趴在一个女人家的窗户下面，要是被人看到，还不把他们当作是流氓。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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