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倒是挺像的，但是能这么理解吗？”
“我觉得没什么不能的。”江渔重新看了看牌面，“解塔罗牌除了了解每张牌最基本的意思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有点像看图说话，那我们情况这么特殊，肯定考虑问题的角度也得特殊点了。”
“那如果就按照命运之轮在这里等于循环的角度去理解，说明周礼对我产生不信任、不稳定的感觉是在逆位权杖五那个时期——他觉得我有些脱离掌控的时候；而他感觉到非常不安，是在发现我进入了循环的时候。”
“这也就再次印证了循环这件事的确是一个意外。”江渔说，“并不是我们之前猜测过的由周道德他们制造的。”
“嗯。”何载舟点点头，“这件事已经基本可以下定论了，因为如果说他们是创造循环的人，那的确有很多事情说不通，比如他们自己为什么不进入循环，比如周礼为什么需要借助我的那个速写本。”
“对了，你提醒我了。”江渔把抽出来的牌放回去，再次打乱了七十八张牌，“我们要不要抽一下速写本的事情？”
“不再看看周礼对你的想法吗？”
“这个什么时候都来得及，而且我觉得他对我的想法和对你的不会差多少，我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强势不客气。我可不想再看一遍高塔了。”
何载舟笑了笑，“那好，听你的。但是速写本的事该怎么抽？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一个具体的问题才行啊？”
“先抽两张看看它的来历，再抽两张看看它落到周礼手里对我们的影响吧？”
“还能这样？”
“应该是可以的。塔罗本身也有各种各样的牌阵，还是那句话，我们情况特殊，也只能这样自创牌阵了。”
为了结果更接近真实答案，江渔和何载舟最后决定两个人一起抽牌：
——在“速写本来历”的位置上，江渔抽到了一张正位的圣杯骑士，何载舟则是抽到了一张正位的命运之轮。再次看到命运之轮这张难解的牌，两人都面露难色。在“速写本落到周礼手里的影响”这个位置上，江渔抽到了一张正位宝剑五，何载舟抽到了一张正位恶魔。
交换了一下视线以后，他们把这四张牌放到了一起。
“你抽的都是大牌哎。”江渔看看那张命运之轮，又看看恶魔，“这两张都好难解，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你抽出大牌我抽出小牌，是不是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比对我的影响大？”
“毕竟那个速写本本身就是我的。”何载舟想了想道，“可能这件事主要和我有关吧。”
“是啊，你抽出命运之轮就很明显了。其实我更意外的是我会抽出一张圣杯骑士来，国王、王后、骑士、侍从，这些牌统称人物牌，也叫宫廷牌，一般来说会直接指向某个人，我抽出来这张圣杯骑士，说明这个速写本和某人有关。”
“那不就是我吗？和它有最直接关联的也就是我了，总不能说的是当年把它印刷出来的某个人。”
“......话糙理不糙。”江渔摊手，决定摆烂，“那我就又没有头绪了，我困了，想睡觉了。”
令她有点意外的是何载舟没有拦她，也没有去和她开什么玩笑，只是平淡地说了句，“你睡吧，我还想再看看。”
她能感觉到何载舟此时是很认真的，于是她没再说别的，默默去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何载舟躺下了。
何载舟关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了一盏桌子上的台灯，还问她会不会太亮。
“不亮。”她说，“我本来也还睡不着呢。”
“你不是困了吗？”
“困了又不代表能一秒睡着。”
何载舟没再接话。江渔听见他洗塔罗牌的声音，有点想问他准备看什么问题，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或许他们都应该安静一会，安静地复习一遍刚刚接收到的玄学知识也好，安静地想一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也罢，总之是该安静一会。一直交谈太累了，比自己思考更累。
江渔这会确实很困，可她也是真的还睡不着，以往这种时候她都是会惬意地刷着手机，不过那是循环还没发生的事了，循环发生后，她实在是对刷手机这件事丧失了最根本的兴趣。
她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看着何载舟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个和正事没有多大关系的问题。
“我和何载舟的关系可以一直这么和谐吗？”
她随意取了三个数字，用小六壬的方式默默掐了一个卦象，得到：大安、留连、空亡。
前两个宫位出现时她心里都是平静和庆幸的，直到第三个位置出现，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惊慌。即便她知道空亡这个位置不像塔罗当中的正位高塔那样是纯粹的凶，还是忍不住地有些多想。
最终，她决定用自己技术不佳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把被子拉上来准备好好睡觉了。
强制放空果然是很有用的入睡途径，这次江渔的睡意终于和困意形成了正比，没多久，她的思维就渐渐飘散，虽然半睡半醒的时候也依然在想一些循环、借命、塔罗牌、小六壬这类的事情，好在不再能思考，清醒便距离她越来越远。
意识慢慢抽离，她掉入梦境，又一次梦到了循环起点改变后的那架大桥，重点是，她还又一次梦到了何载舟从高处坠落的情形。
之前她也是做过这个梦的，不过前一个梦境照进现实导致后一个梦境的存在感变得微弱，再加上当时后面的梦境并不清晰，在现实事情的打磨之下它就愈发模糊了。
这次这个梦境变得更加清晰，原本抽象到只能用“高处”二字形容的地方变成了山顶，她站在人群之中，而何载舟站在稍微远离人群的崖边，局面已经非常明显，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坠下去了。
她想喊何载舟的名字，可是梦中的她无法发出声音，于是她急忙上前，结果刚刚迈了一步，何载舟就像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似的，直直地坠下了悬崖。
即使他背后并不是真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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