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父多少还有一些面子，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交易税并不繁重，也不影响世家的利益，这件事很容易解决。其实这才是你让勇儿练兵的底气是不是？罢了，司马颖确实是众望所归，为父就不过多干涉你的决定了，顾家始终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顾荣当着顾朝和顾野的面，确定了顾毗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两人没有反对，这几乎是几年前就确定的，并没有什么意外。顾荣想了想，对周家还是要区分开来。
“子治，你母亲和舅舅与司马肜有不共戴天之仇，恐怕周家不会支持司马颖，不过也不会影响你的决定。那司马鸯是司马肜的孙女，合适的话，还是送到邺城去吧。”
周怡早就对司马鸯有意见，只是一直没提，顾荣这时候提了出来。
“父亲，司马鸯只是无辜少女，司马肜的错为什么要她来承担，这点我会跟母亲和舅舅说清楚的。司马肜身体不好，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再说，虽然外公周处之死与司马肜脱不了关系，但将军战死沙场乃是常事。况且都过去几年了，周家不至于为难一个弱女子吧。”
“哎，算了，皇室内乱，苦命的还是这些公主郡主，随你吧。你族叔应该快回来了，定能说服长始几人。都是自家人，莫要让他们受了委屈。我看宣城附近就挺好的，庐陵等地方实在太偏僻了。”
顾荣还是觉得不能太委屈自家的侄子，让顾毗尽量安排的立建邺近一些。
“不用了，再偏僻能有交州偏僻。先让他们在庐陵等地历练一番，才能治理好繁华的地区。子治的安排很好，彦先就不要干涉了。”顾秘从外面进来，以肯定的语气说到。
“公真既然赞同，那就依公真所言。适才与子治谈了些江东世家，以免子治触怒了他们，让他们下不了台。”
顾荣见顾秘同意，也就没有坚持，而是将话题引导到政治的身上。顾秘作为交州刺史，多少能给顾毗一些启发。
“哼，世家都是些吸血蛀虫，唯有用绝对的实力震慑住，才能为你所用。反之，就会趴在你身上吸血。我顾家为江东做出了这么多贡献，收点交易税咋了。彦先，你就是太温和了，以我顾家的地位，暂时还没人敢挑战。”
顾秘在交州唯我独尊管了，当年东吴将顾秘父子贬到交州。东吴灭亡之后，顾秘父子通过两代人，早就将交州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公真，扬州跟交州的情况不一样。当年吴国灭亡之后，司马氏就重兵防范江东。虽然几经转手，但荆徐两州依旧有藩王坐镇。一旦其他世家联手，司马氏绝对会落井下石。”
顾荣语重心长，就是怕顾秘和顾毗太激进。顾秘看看了顾荣，你对你儿子的力量一无所知。
途径夷州几次，顾秘也曾到夷州上停留，早就对夷州的兵力了如指掌。顾毗的所作所为，顾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加上司马氏内乱，顾秘才孤注一掷，力挺顾毗。
“子治，说说你的想法。你几个族兄已经决定留下来，会全力支持你的。”
顾秘没有反对，而是转向顾毗。至于顾朝和顾勇，在他看来确实无论是经商还是领兵，不足以让顾家壮大，只有顾毗才是顾家的希望。
“父亲，大伯和秘叔，顾家的成就取决于成都王司马颖。众所周知我顾家是全力支持他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旦他成功执政，我顾家必定会到京城发展，江东的基业不要也罢。中原地大物博，追随司马伦和司马冏的世家注定没落，不愁没有我顾家发展的地方。”
“当然事情有两面性，司马冏注定不是司马颖的对手，不排除司马颖会成为下一个司马冏的可能。”
顾毗说道这里就不说了，接着说就触碰父亲顾荣的底线。司马颖是势力最大的藩王，其他藩王与司马颖争雄，无疑是两败俱伤。
顾秘对顾毗点点头，以为这就是顾毗看准的契机。就算到时候没人反对，顾家可以制造矛盾让人反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顾秘正在展望前景，顾荣却泼了他一头冷水。
“不可能，现在司马冏和司马乂在一起，司马颖击败司马冏，绝对不会放过机会铲除司马乂。到时候天下没有人是司马颖的对手，晋国至少可再稳定几十年。在江东闲置这么久，老夫也想明白了，从贾氏准备废太子，子治你早就预料到今天的局面了吧。”
顾荣以肯定语气支持司马颖，倒不如说是他的期望。顾毗摸了摸鼻子，击败司马冏的不是司马颖，而是司马乂啊。
“父亲，孩儿当初是准备让母后扶持司马遹的儿子。只是司马遹死的不明不白，后续的更是风云突变。孩儿预计的打算是司马颖占据洛阳，可惜他不居功。”
“司马颖此时退守是正确的，既得到丰收的赏赐，又避免了被针对的风险。以退为进，殊为良策。”
顾秘自动脑补顾毗的险恶用心，引诱司马颖占据洛阳，引发藩王大战，趁机崛起。
“是极是极，公真所言极是。子治你平日高瞻远瞩，这次怎么会如此不智。到底还是太年轻，司马颖有求与我们，倒是不影响你在他那里的地位，何况还有宣华这一层关系。”顾荣倒是没细想，数落了顾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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