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量不行，咱随意。”好在姨姥爷只是浅酌了一口，楚建舟这才放下心来。
聊了一会儿家常，话题转到了此行的目的上，楚建舟也不隐瞒，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股票认购证？嗯，我听人说起过，我的意见是别花那个冤枉钱。三十块一张，不中签也不退，算作捐款。小楚，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不怕把血汗钱打水漂吗？”
“姥爷，我仔细研究过，中签的概率很大。不用多，买十张，我包您必中！”
“十张就是三百，万一……唉，试错成本太高了！”
人之常情。楚建舟没有再劝，前世的自己刚开始单干，手里没有几个钱，买还是不买也纠结了很长时间。
“不说这个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小楚，丽红跟了你这是千年的缘分，你可要好好待她。这孩子挺不容易，她姐打小身体不好，她是跟着我妹妹长起来的，从小就乖巧懂事不哭不闹。来，咱俩干一杯，祝你们白头到老。”
哈？防错人啦！楚建舟瞅了一眼满面红光的姨姥爷，又看了看端着酒杯的姨姥姥，讪讪地道：“谢谢姥姥，不过姥爷说咱随意。”
“你姥爷酒量不行，他随意，咱干了！”
“……”
出了门，楚建舟有些飘，姨姥姥的酒量真不是盖的；杨丽红也陪着喝了几杯，看上去心情异常的好。
“建舟，二老好像都很喜欢你，我从没见过他们喝这么多酒。”
杨丽红紧紧挎着楚建舟的胳膊，好像生怕自己被风吹跑了似的。
“那是！哥哥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其实算起来我更喜欢他们，上半场随意，下半场一口闷，我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份……不对，是份儿！”
“吃吃，臭美！咱给芸芸他们捎点儿什么？”
“生煎！”
楚建舟熟门熟路，带着杨丽红进了一家小店。
“哎？建舟，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就像在这里住过一样。”
“哈？”楚建舟一愣，酒醒了一半儿，抽了抽胳膊却没有挣开。“你鼻子失灵了？这么香，闻着味儿就找过来了。”
“这得有两里地吧，狗都闻不了这么远！”
“……有事儿说事儿别骂人！明天的任务记住了吗？”
“嗯，一早过来接上姥姥，再去发行网点，到那儿之后……”
二十三号，股票认购证已经发行四天了，销售情况远远低于预期，以至于发行方不得不延长发售时间，改到了二月一号截止。
银行里，楚建舟和孙强各拖着一个行李箱，像是姨姥姥的两个小跟班儿。
“阿姨，请问您想办理什么业务？”一个银行职员快步迎了上来。
“买狗证！不是，人狗证，哎？那个缺德玩意儿叫啥来着？”
“咳，我姥姥想买股票认购证。”
“哦，股票认购证仅限本地市民购买，请问您带身份证了吗？户口本也行。”
“带了带了。”姨姥姥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银行职员接过来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又把身份证还了回去。“阿姨，请您到一号窗口办理。”
“姥姥，快点儿，车来了！”
三人刚走到一号窗口，杨丽红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不由分说搀起姨姥姥就走。
哈？什么情况？楚建舟和孙强面面相觑，柜台里的银行职员也一脸懵逼。
“同志，还买吗？”
“呃……我俩都没带身份证，还卖嘛？”
“这……恐怕不行，我们有严格的规定。”
“得！”孙强摇了摇头。“这么多钱白带了！”
哈？银行职员瞥了一眼那两个行李箱，激动不已。
这次发行是由三家老牌证券公司挑头，明面上是联合发行，暗地里却在相互较劲，谁也不想在销售数量上落了下风，所以各个发售点的压力非常大。
“同志，您打算买多少？如果数量大的话我可以请示领导。”
“六百！”
“六百份？”小姑娘差点儿从座位上跳起来。一份三十，六百份要一万八，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不是，六百本。”
“多少？你再说一遍！”一本是一百份，小姑娘的表情有些狰狞。
“六百本。”
“……”小姑娘的下巴直奔地板而去，怔了几秒，箭一般射向了经理室。
“把他给我看好了，别放他走！”人已经进了经理室，吼声才飘荡在大堂里。
楚建舟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用姨姥姥的身份证登记，那之后的所有操作都要姨姥姥参与。
当然，这样做也有利有弊。好处是可以在中签之后买入新股，那样的话收益至少能达到五十倍；坏处是所有收益都在姨姥姥的账户上，想取钱必须得到人家同意。
虽说楚建舟对二老印象不错，可动辄成百上千万的收益，谁能保证自己绝不眼红？更何况人家还有四个闺女。
考虑再三，楚建舟还是采用了最稳妥的方法——买卖白板。白板就是不记名的认购证，虽然收益大降，可主动权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跟着小姑娘走了出来。
“就是他！”小姑娘情绪激动地指着楚建舟，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这位同志，听说您要买六百本股票认购证？”银行经理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是，不过我俩都没带身份证。”
“呀！这可就不好办了，我们有明文规定，认购证必须登记。要不然麻烦您回去拿一下？”
“舟哥，我就说在咱楼下买你非不听，这下可好，拖着箱子走了这么远，又要回去拿身份证！”孙强懊恼地道。
“他们说这里买的认购证中签率高，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先别急，这附近还有发售点儿，咱再跑几家看一看。要是姥姥不走就好了，她的身份证都已经验过了。”
“等等！您是说来的时候带着身份证，还让我们工作人员看过了？”
“是啊，就是那个长头发小姐姐看的。”
“那您稍等，我问问。”
银行经理和那个职员聊了几句，满面春风地走了回来。
“同志，带着这么多现金来回走太不安全，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原则，我们决定卖给你！”
楚建舟和孙强对视了一眼，打开了装钱的行李箱。
“快！点钞机！”
银行经理一声令下，几台点钞机一起上阵，半个小时之后，二人拖着满满两箱认购证离开了银行。
“舟哥，这就完事儿了？”
一箱钞票换了两箱纸，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对于做生意和投资股票的事儿，孙强一窍不通也从不多问。
“嗯，别大意，从现在开始，这就是咱全部家当，一定要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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