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揉了揉眉心，笑着道：
“不咋办，剿完匪就把地分产到个人，来年派发种子，其他一律不管。北境之所以这样，主要还是因为边境防线不稳固。如今换了驻守将领，想来北境也能安定了。”
苏侯这个人虽说驻守北境多年，但他是个看中个人利益的主儿。凉燕自建朝迄今，他一直驻守北境，动荡、打仗，平均两年一次。这次皇上把人召回去，也是因为南疆终于平稳，他能腾出功夫收拾。
见她手里的书籍停留在中药那页，就知她的意图。
“你想在这边种药就种，我留些熟地给你，就当试验田。如果来年真的种成了，那正好推广，北境居民的日子也能有些奔头。”
凉燕的药材全靠人工去山里采集，虽说价格给的很高，可到底难找，数量也不多。想要解决吃药贵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人工种药。索性这地方没有化肥，种出来的药应该跟野生差不多。
程雪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二人竟然不谋而合。
“果然知我者，非你莫属。我也想跟你要熟地试着种药呢。像芍药、防风、桔梗、平贝母、黄芪等，这些都可以。还有人参，这个也能种，但种子难求，而且周期比较长，书上说需得四年以上才可以。”
“那没事，任期五年呢，种一地的人参，到时候丰收、售卖，什么都值回来了。你尽管种，需要任何东西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好，小妇人在这里，先谢过李大人的支持。”
见她一脸揶揄，李晖直接把人提溜到自己怀里，迅捷吹灭蜡烛。任凭怀里的小女人如何扭动，他权当是在挠痒痒。待他吃饱喝足，怀里的女人早就跟周公下棋去了。帮她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将被子盖好，满足的也闭上了眼睛……
……
节后的第三天，李晖再次提及剿匪，想当然的，同知跟通判等人都不赞同。
原因无他，没钱没粮，府城还欠了他城那么多的外债，而且驻地军营还没有主帅。
就在李晖想要拍桌子的时候，言懿忻从外进来，拱手行礼，说：
“大人，驻北军主帅下了帖子，请大人即刻去军营商量事宜。”
嘿，瞌睡有人送枕头。
李晖看着同知、通判等人，邪肆笑了下，道：
“别说我没给你们时间，赶紧给山上那伙儿人通风报信，就说老子要跟驻北军一起拾掇他们了。”
“大人，您——”
“李大人，我等虽说是您的下属，可也都是朝廷官员，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是为百姓着想，您不能这么污蔑我们。”许通判恼火的为自己辩解。
有一个说话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反驳。
只可惜，李晖是李晖，根本不会因为几句话而带偏节奏。
“为百姓着想？污蔑你们？不剿灭山匪，商队咋个法子过来？城内明纸缺了多久，你们心里没数？客观存在的问题不是不能解决，但你们主观意识上的怕战，这就是问题！”
“那您说，没钱没粮怎么解决？”
“就是啊李大人，咱们还欠了他城好多银子呢。”
“可不嘛！不还钱、去打仗，哪来的道理！”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来质问老子？欠钱是老子欠的？别以为你们有多干净，等我拾掇完外忧，再来解决你们这帮内患。不愿意就写折子弹劾我，把我弄下去。否则……呵呵！”
“你——”
“……”
李晖打量几人身形，狠狠撇嘴，又道：
“瞅你们一个个舔着的肚子，老百姓吃不上、喝不上，你们倒是各个吃的肚肥腰圆，就不怕得消渴症？在这呜呜渣渣、叽叽欻欻，等剿完匪，都给老子去府兵营训练，身材都治理不好，好意思治理一方州府？”
言懿忻见局面有些难以控制，忙出声打圆场道：
“大人，肖元帅还等着呢，找您就是要商量剿匪的事情，听说还带了宫里的密令。”
李晖闻言得意的“嗯”了一声，然后深深看同知、通判等人，意味深长的转身走了。
他这一走，屋子里顿时开锅了。
相较于李晖这个外来者，他们可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有的祖上殷实，考中秀才就拿钱在衙门捐了小官。有的则是考中举人，直接过来赴任。还有的就是别地县令，任期满了提升至此。
反正不管是什么来头，他们的家、根，都在这里，要说清白，那绝对没有李晖清白。
“范大人，咋办啊，真要是劫完匪、办咱们，那咱们可都完了啊。”
说句不好听的，屋里有一个算一个，可都不经查。
范同知本身就气不顺，见牟苛羽率先动摇，气呼呼呵斥道：
“咋办咋办，咋办个屁，你听他的!这人要是为我们所用，自然留着。不为我们所用……”
“范大人不可啊。”沈珏忙摇头打断，心有余悸的说，“如果我没看错，这李大人平日带的永喜、文喜，不是泛泛之辈啊。”
“你啥意思？”
旁人的话，范同知或许听不进去，但沈珏的他必听。没法子，人家是正儿八经考的二甲进士，做了县令任满平调来此，只要这几年不出岔子，势必还要再升一级，得哄。
而他自己，同知就到头了，在往上走不可能，名不正、言不顺。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要压李晖的原因。说来也蠢，本身自己就不经查，还总去撩骚，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沈珏当然不会去计较他的脑子，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卖个好，日后真有事情，范耀也能记得他的好。
“我在京城时曾见过那个叫永喜的、去苏侯家，带着官家的密令，绝非等闲。李大人这次来北境，不是也带了金牌令箭？”
“是啊是啊。”牟苛羽忙不迭颔首，“范大人，咱们能屈能伸，可别跟官家抗衡啊。现在苏侯、顾帅都回京了，我听说顾帅私自回京要被问责，只怕这北境真的要变天啊。”
“范大人，我胆儿小，我家中有耄耋老父，稚子幼儿，我可不能出事啊！”
“我也不能。”
“我也不能啊范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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