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娘躲躲闪闪地往后靠了靠，不敢接话。
“另外······”青年看了一眼陈蔚：“事后你也要不想着找这小娘子或是这位小兄弟的晦气。若是让我知道你寻人秋后算账的话。”
青年满脸意味深长：“那咱们下次见面就不是在这刑部大堂了。”
······
从刑部大门走出来，迟仲满脸愧色站在门口，正准备开口说话。
“小兄弟。”
程云转过头，正式刚才那个青年。
“啧······”
这人是什么身份不好说，但肯定不一般，刚才那个小吏明显是传话来的。
现在他还指望着搭一搭北军的便车，万一这人是其他派系的，自己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邱郎中一声退堂之后程云就头也不回地就冲了出来，为的就是躲开这人。
没想到还是给他追了出来。
人家既然出声了，程云也不好装做听不到，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回道：“这位公子是叫我？”
青年神色古怪，看着一脸憋屈的程云问道：“你跑什么？为何要躲着我？”
程云咂了咂嘴，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赶紧走，等那陈蔚记住我，我后面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那可是刑部左侍郎，我不光要走，还要走得远远的，回家我就收拾细软就跑去交州钻进山里躲起来。”
青年一愣：“何至于此？陈侍郎为人方正，只是忙于公务，这孽障恐怕也是他无暇管教造成的。”
程云心里一动：“你见过陈侍郎？”
“自然见过。”
程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大腿来了，大腿来了！
这条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恭王还粗。
不能再问了，再问就要露陷了。
程云假装没有听出问题，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案子已经结了，我也该回家了。”
青年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小兄弟可有空闲？我有些问题想与你探讨一下。”
程云的心“咚咚”地跳着，脸上还是一脸犹豫：“这样啊·······那好吧。”
说完朝迟仲招了招手，跟迟仲交代了一下。
迟仲离去之后青年问道：“是你家下人？看着又不像。”
程云摇了摇头：“是安远候府上的。”
青年点了点头，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吃饭？”
“你请？”
青年扭头看了看，人群中，他的小书童立即蹿了出来：“少·····少爷！”
“带够钱了？”
“回少爷，够着呢。”
青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略带得意的对程云说道：“我请！”
程云摸了摸下巴，朝书童问道：“京城最贵的酒楼是哪里？”
书童满脸愕然，还有这种人？
青年却哈哈一笑：“最贵的是百味阁，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书童落后一步跟在后面。
走到百味阁，立刻有小厮迎了上来：“高公子，今日又得闲？楼上请，楼上请。”
高姓青年朝程云挑了挑眉毛，满脸得意。
程云心里一喜，不错不错，这人果然好相处。
两人走到雅间落座，小厮殷勤地问道：“高公子，今日照旧？”
高姓青年抬了抬下巴：“他定。”
程云倒是也没可气，对小厮说道：“把你们的特色招牌挑个四五样上上来。”
“可要酒水？”
程云摇了摇头，这时候的酒水酸中带涩，又像黄泥汤一样，实在咽不下去。
小厮下去之后青年问道：“你不好酒水？那也无趣的很。”
程云微微一笑：“不是我不好酒，是这里的酒难喝。”
青年瘪了瘪嘴，并不相信，百味阁的醉月可是驰名天下的，宫里的贡酒也不外如是。
程云见他不信，对他说道：“借你家下人一用？”
青年点了点头。
程云冲后面垂手而立的书童招了招手说道：“你去长寿坊，让徐记米铺的伙计带你去程云家里，找一个叫阿玉的姑娘，就说小云哥让他取一瓶酒。”
书童听完，朝青年看过去，青年点了点头书童才小步轻轻退了出去，程云看他行为做派，脸上不动声色，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哪里是书童，分明就是个小太监！
这人八成就是当今皇上，那位高端昏君——靖平帝高衡。
高衡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心里也期待起来，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比玉山酿还好的酒？
“对了，刚才为何不趁机痛打落水狗？”
高衡想起之前陈蔚在街上那副嘴脸，心里一阵不痛快。
程云捻了捻手指，思考了一下之后回道：“咱们的目的是救下许家小娘子，至于陈蔚······说实话不好下手，百姓里没人有胆量敢站出来作证，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确实没有看见他的手下栽赃，如果我贸然伪证，风险极大，这样一来就无法给他定罪。如果非要抓住银子的事情不放，那就是要反贪了······”
程云敲了敲桌面：“你也说陈侍郎为人方正，但做官做到他这一步，难免迎来送往，钱权之事古往今来也难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真要查，连陈侍郎尚且不能免俗，那其他官员查是不查？这一查，恐怕天下九成九的官吏都要出事了。”
高衡一愣，他当时倒是没想这么多，现在听程云说起来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转念一想刚才程云的话，他眯着眼睛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程云点了点头：“大约猜到一点。”
“那你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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