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看不明白图纸，但隐隐也觉得手上的东西十分不凡。
“叫户部和工部派人去瞧瞧。”
看着垂首在旁边的程云，太后问道：“马政、民生、加上之前的酒精，光是这三样，封你个爵位也够了·····”
程云摇了摇头：“爵位之事，等臣凯旋而归再说，臣还有一件东西，乃是此次破敌的关键。”
太后身子微微前倾：“是什么？”无论是之前的酒精、香水，还是今天的马蹄铁和水车，都是极具变革性的东西，太后隐隐有些期待起来，什么东西能令他这么看重，居然敢称为破敌关键。
“那东西过于危险，并不在我身上，还请太后派人去东市桃花源取，我已经吩咐过了。”
听他说得正经，太后也严肃起来，对身边的迎夏说道：“派人取来。”
迎夏吩咐下去，立刻有人持令牌飞奔出去。
太后扣着手，盯着程云看了看：“你不要爵位，家里又有郭朝彦和恭王府帮你看着，那你做这些所求何事？”
程云展颜一笑：“爵位是要的，但要等北军还师之时，如今这些东西不管是蹄铁还是火药，在经历战争检验之前都算不得功劳，娘娘贸然赏赐，恐怕难以服众。到时候臣不是成了幸进小人了？”
“火药······？”太后刚咀嚼两下忽然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将来皇帝亲政，你的种种行径被人挖出来，幸进小人的名头你是怎么也跑不了的。对了，这等泼天的功劳，为何你不直接让皇帝拿出来？”
程云一时分不清太后这话的意思，心里警钟大作。
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如今娘娘听政，朝堂稳固，程云以为······还不到陛下收拢民望之时，两宫相争并非天下之幸。况且如今胡人南下，大齐需要的是稳定，否则既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那按你说，皇帝什么时候亲政合适？”
程云摇了摇头：“这事自有娘娘和朝中诸公考量，还轮不到程云评判。”
太后也没有继续在亲政的问题上为难程云，把话题转了过去。
“仲秋之后便没有听你有新作问世了，如今出征在即，不如赋诗一首？”
“那······有劳迎夏姐姐代为执笔。”
太后抬了抬下巴之后自有人抬上案几，铺好文房四宝。
程云在场中绕了半圈，望向北方。
“八年前家父曾随恭王殿下在龙门关外破敌，此诗，便命名为《神武军》。”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门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太后眼睛一眯：“你对恭王如此推崇？”
恭王本身在民间就评价极高，此诗一出，只怕除了贤王的名号之外，又要多出一个飞将军的说法了。
她心里虽然对恭王的做派不屑一顾，认为这人喜欢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但不可否认的是，恭王作为民望最高的王爷，又是一军统领，平常几乎不上朝，也不参与朝中争权夺利，对她来说无形中也缓解了许多压力。
要是恭王，晋王，怀王，加上朝中的几位王爷一起发力，只怕废立之事只在弹指之间。
好在有先帝遗诏在前，诸王又各怀心思，才维持住了当下局面。
“并非是对恭王殿下推崇，只是有感于对将士们浴血边疆。”
太后站起身来，缓缓在场上踱步：“万里长征人未还······好！哀家可以替你为恭王扬名，不过······”
“你还得赋诗一首，就以······唔······就以你那米铺的小相好为题吧。”
“······”
“怎么？作不出来？作不出来你这诗可就封起来了。”
“那我试试？”
“试试吧。”
程云看了看迎夏：“还得劳烦姐姐。”
在脑海里搜索了片刻之后，程云轻轻咳了一下，示意迎夏。
太后眉毛微微一扬，这么快就成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太后瞳孔微微一缩，嘴里轻吟着，神色忽然有些迷离。
程云一见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
太后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微微屏了屏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虽然轻浮了些，但也是绝佳之句，迎夏，回头把这两首诗送到各书院，为他扬名。”
“谢娘娘。”
说话间已经宫外取火药的人也回来了，程云小心从来人手里接过陶罐。
“这东西声响极大，而且十分危险，请娘娘再退远些。”
等众人都退远之后，程云才把引线摊开，一路铺到十几米开外。
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火折子点燃了引线之后程云发疯一样朝远处去。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震把周围的宦官宫女惊得尖叫不已。
迎夏也心头一震，但还是本能地当在太后身前。
程云大口喘着粗气，转头看过去，太后虽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一双素手紧紧抓着椅子上的扶手，没有表现出半点失态。
“这······这是？”
“这就是火药，一旦量产，破敌指日可待。”
迎夏双腿有些颤抖地搀扶着太后朝爆炸点走过去，地上的石板已经碎裂，放在周围的石头和木架则是四分五裂飞得到处都是。
地上甚至已经平白多出一个大坑。
为了能表现出最好的效果，程云在桃花源的后山里反复试验了无数次，搞的村里的人一度以为后山里出了什么山精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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