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俩在明面上是敌对关系咯？”陶乐挥手唤出一团幽蓝的火球，在排水道之上漂浮。
就着明灭不定的焰火，沈冬轻轻点了点头。
陶乐对她根本没有丝毫防备，随意地说出了执法者布下的任务。
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遭遇了猩红审判，并在泡影中看见了一个在现实中存在的人。她也不会对这人的身份起疑。
“我怀疑所谓的真实之主，就是红月之主的分身。或者说是祂在其他世界的尊名。”她看着对面的陶乐，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一步之遥的排水道突然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一股恶臭在通道中蔓延。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离开了此处，爬上地表，坐在了倾斜的屋顶上。他们身后，漂浮的幽蓝火焰滋地一声消失在空中。
陶乐放下帽兜，认可道：“神圣具有唯一性，如果执掌的权柄和形象有高度重合，基本能确定就是同一位神圣了。
至于那位荣耀之主，其权柄与万剑荣耀有部分重合，但教义差别太大了。
荣耀教堂声称，世人分为三等，有高低贵贱之分；还授予人类执政权，审判其他人类的权利。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在猩红界留存的资料中，从未见到一位如此接地气的神圣。
要知道，在对待人类上，几乎所有的神圣都采取任之，放之的态度。所谓的混沌，正义，邪恶倾向，不过是人类强加给神圣的定义罢了。
那些对人类个体有过多要求，过多期待的神圣，基本存在于蓝星的传说中。”
沈冬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难道想说，荣耀之主是国王捏造的一个虚假的神圣？用来稳固政权，操控臣民？”
陶乐耸了耸肩：“一个猜测罢了，做不得真。何况，在这样神奇的世界，无数人的信仰与祈祷，没准真的能催生出一个‘荣耀之主’。”
“如果有其他消息，请和我虚影联络。”沈冬站起身，看了眼高远处的弯月，道别道。
她得去奥狄斯那看看了。
陶乐背靠尖顶，挥了挥手，目送沈冬几个跳跃消失在视野可及之处。
骰子从漆黑的包里飞了出来，在空中转了转。印着六点的一面朝着星空，它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顶上响起：
“小乐子，我看见了一场好大的火，火中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在燃烧。还有好多好多的十字碑，尸体以及穿着黑袍的鸟嘴医生。
这就是圣战吗？”
“战争啊。”陶乐眯起眼睛，感慨道。
骰子转了个方向，认真道：“这次我们会发一大笔的，快走吧，时不我待。”
陶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记账本，咬下笔帽，在本子上认真地写着。
制作十字碑的材料，急救药品，便于存储的食物...一行行笔画规整的字迹落下，一个清单就这样成形了。
这次猩红审判花费的时间一定不短，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
真实世界，怪物联盟四层，万诡集市之中。
一只肥硕的兔子被提着耳朵，扔出了源界。兔子刚一落地，就忿忿不平地转身看向半空中，叽叽乱骂了一通。
这只猫咪可真够小气的啊。
它不就吃了一些藏品吗？不是说好了它随意吗？
让它把源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它照做了啊。那些亮闪闪，发散着诱人香气的小草小花，就那么大喇喇地堆在一个房间里面。
是那些小草小花勾引我去吃的啊！
真是的，兔兔吃点草都要被说。真是心胸狭隘的猫咪。
兔子屁股一扭，哒哒地跑出了小巷子。它的身躯比起进入猫女士的源界之前，足足大上了一圈。原本浅蓝的眼眸变得更加透亮。
从它毫不掩饰的气息之中，可以感受到它已经是一只濒临超凡巅峰的兔子了。
它一只爪子随意地伸出，便撕开了一道空间缝隙。
缝隙之中，天灾硬币要死不活地瘫倒在沙发上。但在察觉到自己的空间中多出一只兔子时，它还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兔子，你...”它飘至兔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你长肥了，但也变强了。”
兔子大爷似得坐在天灾硬币的位置上，两只耳朵耸拉在脑袋边上，语气随意：“吃了一点猫女士的小零食。”
冥冥之中，似有心碎声响起。
应当是猫女士在忏悔吧...
天灾硬币感同身受，毕竟它刚刚输给了厄加斯特十五枚命运丝茧，这简直要了它的老命。
它也想过欠债不还，先拖着。但从长远发展来看，此举并不明智。
毕竟，它天天和厄加斯特呆在一起，欠钱不还肯定会被揍的。
它又不能离开沈冬，蔷薇小弟还等着它的拯救呢。
“唉...”天灾硬币把自己埋进了兔子的软毛中，难受地翻转个不停。
在沙发的正前方，无数的光幕正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在天灾硬币·阿诺托斯的眼中，万事万物都可视作一场赌博。
这个人死去，那个人活下来；馅饼以蘸酱那面落地，断裂的电线杆刚好避开行人砸下。
在于命运博弈的过程中，它看到了时针转动之下命定的那部分，也站在时针之上，看见了前方滚滚流走的无序与错位。
密集的钟表滴答声在阿诺托斯脑海中响起。
一条吞尾巨蛇遮天蔽日，在穹顶之上实现了完美的闭环。
吞掉一切的不确定，它只要唯一。
“叽。”兔子的叫声唤回了阿诺托斯的理智。
它又翻了一下硬币，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没看见我现在忙着还债吗？还不上的话，黑雾揍我的时候，我让它把你也揍一顿。”
见硬币拿不出零食，兔子失望地叽了一声，然后，爪子在空中划了一道，伸进自己的秘密空间中掏出来一根胡萝卜形状的糖果条。
三瓣嘴一张，咬了一小截下来。
冬冬留下的零食，它得慢慢吃...
阿诺托斯躺在兔子身上，勤勤恳恳地开发着命运之丝。
或许又得找个时间策划一次“死亡推演”了，杀掉超凡者未来的可能性，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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