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姐弟，从船上踩着木板来到码头。
然后被前面士兵，带到一处空地，交代一句就快步离开。
“姐姐，这里好多人啊！”
王凡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衣袍，挽器的袖子和衣摆明显不合身，显得有些滑稽。
他抱住旁边的姐姐，眼神仿佛受伤的小狗一样，不敢去看周围。
因为他觉得周围的路人都在看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色彩，像是在嘲笑他。
王燕依然穿着那身缝补过的兽袍，虽然此前沾了许多血，但洗洗还是能穿，她舍不得丢掉。
其实明武军的将士也送给她一套衣服，只是王燕觉得自己欠前者的已经太多了，怎么样也不愿意接受。
“是啊，这里人好多，就像当初爹娘带我们去汴梁时看到的一样。”
王燕一只袖子空空，脸色苍白，说话软弱无力，吐字却十分清晰。
“小凡不要害怕，你不是还要保护姐姐吗？怎么现在躲到姐姐后面去了。”
“啊？”
王凡脸上顿时一红，触电似的弹开。
他抬头看到姐姐苍白的脸，原本的急促渐渐被勇气取代。
“嗯，我会永远保护姐姐的！”
王凡右手紧紧握成拳头，左手按在姐姐送他的铁刀上。
“好！小凡真的好好啊！”
王燕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其实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开个玩笑让弟弟不要那么紧张。
不过她也没有解释，反而面带笑容，鼓励道。
王凡脸颊滚烫一片，但依然昂着头，只是不敢去看姐姐，而是看向远方。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一家三口忽然停下。
其中头上还扎着总角的小女孩，正跟爹娘说着什么。
很快，当娘的就拿出两个面饼给了小女孩。
“切！这么大了，还要跟爹娘要吃的，我那个时候都会帮爹做陷阱了！”
王凡看到对面一家三口，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爹娘，心里涌上一股怒火，几乎脱口而出。
“小凡，你的情绪不对哦，不可以这样说别人！”
王燕闻言，低下头，认真道。
她也看到了对面一家三口，她心里也很羡慕，自然能体会到小弟的心情。
但对陌生人充满敌意，却是错误的。
她要纠正小弟这个错误。
“姐姐，对不起。”
王凡低下头，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只是说了句话而已。
但他也不想让姐姐生气，所以很干脆的认错。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正好那个小妹妹过来了，你跟她讲。”
王燕抬头，注意到对面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大姐姐，大哥哥，这个……给你们。”
小女孩跑到王凡面前，小嘴大口的呼吸着。
她将手里两个大饼递给大哥哥，胖胖的脸蛋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跑热的。
“啊？”
王凡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就看到两个白白的面饼，顿时冷在了原地。
“大哥哥，给你了！”
小女孩见大哥哥一直不接，小脸顿时一急，把面饼塞进了对方手里，然后就跑向远处的爹娘。
“愣着干嘛，快说谢谢啊！”
王燕一拍小弟傻乎乎的脑袋，后者这才如梦惊醒，大声喊道。
“谢谢你，小妹妹！”
对面，跑到一半的小女孩回头，同样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大哥哥，我不叫小妹妹，我有名字，叫囡囡！”
“我也有名字，我叫王凡！”
王凡大声回应，然后就看着小女孩跑回爹娘身边，朝他挥手，然后牵起爹娘的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姐姐，她为什么要送我饼啊？”
王凡呆呆的看着手里还热乎的面饼，那粮食的香味，让他肚子咕咕直叫。
他第一次坐船，上一顿吃的东西在路上就吐完了。
“不知道，也许她是希望你能像她一样开心快乐吧。”
王燕摇摇头，面带微笑，眼神却渐渐飘远。
她看着往来的行人，许多都是一家人出现，一路有说有笑。
王燕想到了自己的爹娘，也想到了在罗县的日子。
他们……真的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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