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背叛者
一柱香烧完，老山君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灰烬，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更不知道他要是真的来了的话，见了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你找我？”身后一个深沉的声音陡然响起：“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到你找我这事，我原本以为当年我给你的那柱香，你这辈子都不会用的！”
老山君猛地抬起头，冷冽的目光直接向敬武神君姜炙扫射过去。如果目光能杀人，丝毫不必怀疑，姜炙早就被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虽然我今天找你，可这并不代表我对你的罪行已经忘记，更不可能释怀。先人已逝，没有人可以提他们原谅。你，依旧在耻辱架上。”最后一句话老山君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不是今天有求于他，他这辈子宁愿做个哑巴都不愿意开口跟姜炙说一句话。
自从他在戮神之战中坚定的站到阳纡山的对立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恶心透了他。以至于后来他的小神君陨落之后，每当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姜炙的名字他都会反胃。
从前有多亲密，戮神之战后就有多恶心！
老山君始终不明白，他的小神君当初对姜炙那么好，他为什么还会在阳纡山最需要他的时候，转头投靠了天界，与阳纡山为敌。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当年甚至就连他的命都是小神君捡回来的。要不是小神君调皮跑到山外玩耍，在结界之外捡到了早已经在雪地里冻的僵硬的他，又哪来的现在高高在上赫赫威名的敬武神君。
他说他想拜清池神君为师，可是清池神君不收他。他说今生若是不能拜清池神君为师，跟着他学本领他宁愿冻死在雪地里。
谁知他的这些话被前来看他的小神君听到了
小神君笑靥如花的跟他说：“既然师傅不收你为徒，那我你就跟着我学吧。到时候师傅教我什么，我学会了就教你。”
后来，老山君的小神君也确确实实的兑现她的承诺。在老山君看来，他的小神君和姜炙除了没有师徒的名分以外，确是半点也不比真正的师徒差。
分明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却还要时时照顾跟她差不多大的姜炙。不但要照顾他的修行，还要照顾他的情绪和自尊心。在外人看来，就算是有名有份的师傅，也不见得会比她做的好到哪里去了。
“两万多年了，我始终是想不明白，小神君当年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戮神之战中以至于你亲手把她擒住押送到天界？”
老山君越说越激动：“如果当年不是你的话，小神君又怎么会被剃神骨抽神脊，最终万念俱灰之下跳了戮神池，落了个化形散神的下场！”
“你生生世世都欠她的！”
姜炙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说够了没有？如果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批判我的罪行的，那么大可不必！我究竟做了什么，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任何人一一细数给我听。”
他看着老山君苍老的容颜：“两万年前在星月湖畔住着的时候，我不愿意跟你吵，今天同样也不愿意跟你吵！”
老山君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又瞥了一眼姜炙年轻的容颜，好像早已经把他们两个同龄人住在星月湖畔的那段日子忘了个一干二净一般。要不是姜炙今天提起，他甚至早就将那段日子遗忘在心底最边缘的角落了。
当时的那段日子他有多照顾他，现在就有多后悔。
“你若没事，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说完姜炙就要走。
“我要胭脂泪，越快越好！芷兰君有，我需要你去求！”
老山君话刚说完，姜炙就面容扭曲的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差点把老山君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逼问老山君：“是她出事了对不对？”
哪怕是他自己出事，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求自己的，老山君的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所以出事的这个人在他心中定是举足轻重的，甚至可以让他放弃恨他，来求他。
这样份量的人，他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
老山君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从小就有些怕阴沉的姜炙，虽说过了两万多年了，这一点却依旧没有改。
尽管被姜炙这样提着，在他狠厉的目光的注视下心慌的厉害。可最终他还是用仅剩的理智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我要胭脂泪，越快越好！”
姜炙猛地把他一放，转过了头去没有再看他。老山君突然失去了外力的控制，差一点摔倒。
姜炙也不去管他，而是在那里自言自语：“当时感受到那阵波动的我时候，我就应该确定那肯定是蜉蝣悟了。她绝对是出事了，要不然你定然不会来找我……”
老山君听着他的自言自语没有说话。
由于姜炙是背对着他，他根本就看不清姜炙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之中也能听出，他很激动，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他说：“在这里等我，别走开！别走开！”
老山君听见他的声音的时候，早就不见他的人影了。他应该是去求药了吧，老山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那方湛蓝的天空想。
早在离兮对他说起指月花林里那个奇怪的种树人的时候，老山君就已经猜到那个时候姜炙肯定就认定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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