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吴曦晗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顺势把两块石头放在吴玉希的小肉掌中，侧转身从屁股口袋里抽出了手机，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医院刘护士”五个大字。
他心中不自觉一抽，五个大字的黑色背景又拉扯着回到了黑暗世纪。
“喂，菲菲，什么事吗？”
“小吴哥，病人快不行了，你赶紧来一趟医院吧。”
“噢，我马上就来！”
他收起电话，深呼吸了一口气，2秒之后完成了变身。接着迅速蹲下，抱起吴玉希朝着公园门口的方向火速涌去。
吴玉希手里拽着两块宝石，小手却包裹不住，从虎口伸了出来。她含着水的眼球，圆圆的微微向外浮起。视线一直停留在宝石上，仿佛下一秒会蹦出来一个巴啦啦小魔仙或者皮卡丘。宝石也毫无保留的散发着沁透光芒，无妄期待。
“希希，把石头收好，我们现在去医院见妈妈！”他神色慌张，眼神直愣，黑色的眼球聚焦着眼前的路，却变得有些小，而许久没修剪的头发像是春天里最欢腾的茅草，已经能带起风。
吴玉希立马放下了小手，圆圆的小眼睛看着吴曦晗的脸，愣住的脸上浮起了期盼：“妈妈好起来了吗？”
吴曦晗不知如何开口，借着大口呼吸的空档，仿佛谎言不会被发现一样，断断续续说道：“妈妈，会，好起来，的。”
吴玉希激动地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好像自己也在攒着劲。
吴曦晗不知哪里来的动力，依或者悲痛的宣泄，步伐更快了。
崆口医院
吴曦晗甩上出租车的门，抱着吴玉希继续奔跑着，拐过医院一旁侧门，顺着员工通道的电梯直升到了顶楼。
“叮。”电梯门打开了，眼前是冰冷而洁净的走道。
“咚咚咚。”黑色的皮鞋踩着重重的的步伐，不顾一切往前飞驰。
一位年轻的白衣护士闻声抬起头来，面容中揉杂着复杂的情绪，关心，担心，急切，恐惧，连忙向着吴曦晗迎面而去：“小吴哥，病人刚刚心跳要没了，现在正在抢救。”
吴曦晗放下了手中的女孩，大口喘息着气，在呼吸的空档寻找着思绪：“是舒主任在抢救吗？”
“不是，是秦主任在抢救。”菲菲点了点头。
吴曦晗拧了拧眉头，吞了一股口水，说道：“谢谢你，菲菲。”
“小吴哥，先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倒点水。”说完菲菲转身离去。
吴曦晗绷不住地弯下身来，双手扶着膝盖，头发也向后反转，覆盖开来。
吴玉希手里依然紧捏着宝石，蹲下小躯体，歪着头，看着翻转的吴曦晗，眼里蒙上了担忧与茫然。
“唰唰唰”，菲菲聂着小碎步，摩擦着地板快速走了过来：“小吴哥，来，喝杯水缓缓。”
吴曦晗迅速直起身，伸手接住纸杯。
“这杯是给小朋友的。”菲菲弯着腰，带着笑容，把另外一杯水递了过去。
“希希，来，谢谢阿姨。”吴曦晗招呼着，把两块石头收起，放进了口袋里。
“谢谢，阿姨。”吴玉希一字一句接应，抿了抿嘴，接过了水杯，又低头咬住了杯口。
菲菲笑容不自觉满面，低头回应着小女孩：“希希，真乖。”接着双手串掇在身前，带着莫名的坚韧与羞涩，转了转身姿，回到了吴曦晗的面前。她眼神姣媚的低了低，甜美中又好奇的扬了扬，轻声问道：“小吴哥，这位小朋友是？”
“呵呵。”吴曦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右手摸了摸后脑勺，回应着：“这位，是我的女儿。”
菲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信，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继续追问：“啊？小吴哥，你不是才毕业一年吗？女儿怎么就这么大了？”
吴曦晗重重叹息了一口气，不自觉低下了头，却也不知道愧对了谁：“说来话长。”
“小吴哥，我就说奇怪呢，你怎么就突然从医院辞职了，我还没见你最后一面，你就走了呢。”菲菲一边说着撇了撇嘴。
两个人走到了一旁的座椅，一起坐了下来。
“诶，我之前是准备辞职考公务员的，谁知道，”他斜眼看着上天，又用手指了指，继续说：“天上掉下来个女儿。”
菲菲略微起身，笑着端详着座椅另一段吴玉希，说道：“希希看起来很乖呢。”
吴曦晗也转过头，摸了摸吴玉希的头，露出了一些笑容，恍惚如慈父一般：“确实很乖。”
吴玉希依然目不斜视，认认真真地喝着水。
“小吴哥，照顾小朋友不容易吧。”
“还行，我也第一次带小孩，没多少经验。”
不知哪里来的风，菲菲变得警醒，左顾右盼视线又转了回来，贴着吴玉希的耳轮，轻轻说道：“小吴哥，偷偷告诉你，自从你走了，很多人都走了，秦主任那边现在都没人了。”
吴曦晗也一下子变得警觉，小声继续追问着：“是吗？”
“嗯，我跟你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嗯。”两人窸窸窣窣说起悄悄话来。
“有一天秦主任在办公室跟其他主任聊天，说要让你们这批新来的实习生10107，要不然是不给你们过考核转正的。等以后转正了就让你们996，反而对他感恩戴德。不巧，一个实习生刚值完夜班特别辛苦，在门口被他听到了，她受不了，还告诉了其他的实习生和副院长，副院长肯定帮秦主任啊，最后你们这批实习生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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