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已到了一年中昼最短,夜最长的时候。巴祁依然每天去赵府,只是比往日回来的早一些,回到书舍后,有时候先换一身衣服,有时候直接去见墨非毓。
比如今天,他换了一件灰色的长袍后,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就径直来到书房。
“今天这么晚?”
“去拿月钱了。”巴祁将一包银两放在桌上。
书舍虽然开支不大,但每个月仍有支出,包括仆人、车马费用,自然全是萧府供应。
墨非毓头也没抬:“帮我把医籍都找出来。”
“哪一本?”
“所有的。”
巴祁大字不识一个,不过有一个本领,墨非毓的所有书册他不但说得出名字,而且知道每本书的位置,所以他很就把墨非毓带来的,书舍原有的医典都找了出来。
书搬到桌上,给炉子添了碳,又给墨非毓换茶,墨非毓向来恶热喜寒,炉子离书桌远远地,茶也是未杀青烘焙过的凉茶。
等茶烹好,墨非毓已经阅完两册,这些书有些是熟知的医籍,有些则是手抄方子,旁边还有不少批注。
巴祁有些好奇地在一旁看着,因为墨非毓并非一页一页读下去,而是翻到当中一部分,大致浏览一遍后很快又翻到别的地方去了,看样子不是在读书。
“先生在找什么?”巴祁忍不住问道。
“锦弘请我入府,是因为我承诺根治王夫人的心痛之症,可眼下已经快到一年了,王夫人的病并不见好转。”墨非毓缓缓地喝了杯茶,“听说王夫人最近请了好些大夫入府,我得提前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巴祁立即警觉起来。
“我猜她这样做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让这些大夫看看我开的方子于胸痹之症是否果有异效,至少确保不会害她。二是想考考我是否真的精于胸痹之疾。你知道,在澄海村我只是帮村里人看看风寒风热,其实并不是一位高明的良医,而且到现在我仍然摆出一副不愿寄食萧府的姿态,要是连一般的方子也看不懂,医理也不知道,未免说不过去。”
“萧子戊刚唱罢,她就登场了。”巴祁冷冷道。
墨非毓看了他一眼,对他敏锐的眼光感到惊讶。确实,萧子戊刚表示绝不再怀疑墨非毓,王夫人就开始有动作。
“这个王夫人表面上病在深闺,不理红尘,其实萧府上下很多事她不但知道,还会亲自出谋划策,千万不要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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