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游已经能预想到先导片下面的评论区是什么样的了，咽了下唾沫，万分艰难地憋出来一句：“算了，一起吧，好歹还能分担点火力。”
温淼倒不是故意针对某个人，也不是看不惯谁，就是单纯地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出发说了几句，虽说明星赚钱确实容易，但你整的活儿起码要对得起观众吧？
随便动两下胳膊就混过去了，糊弄谁呢？
舞台大银屏上的弹幕还在疯狂刷新着，温淼稍有无趣地支着下巴，慢吞吞地回复了几条。
——粉丝弹幕：【嘉宾老师，莫要抓住这个不放，请多多关注作品。】
——温淼：【我也想关注，但关键是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啊。】
——粉丝弹幕：【不喜欢看就别来这个节目，没必要在这里找存在感。】
——温淼：【没有不喜欢，只是不喜欢你家哥哥的节目，我来就是为了骂你家哥哥的。】
——粉丝弹幕：【你看他有多努力，天天练唱，嗓子都哑了，你还这样说？】
——温淼：【是啊，他都这么努力了，可还是完全看不到进步。如果一个人一直努力，可就是没有进步，那不就可以证明，他压根就不适合干这一行吗？】
——粉丝弹幕：【你行你就上，不行就闭嘴。】
——温淼：【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就当我不行吧，我不行，我不上，他不行，也没见他下来。】
许游看着她刷上去的那几条已经开始颤抖了，连忙把她手里的平板抽了过来：“猫爷，可以了可以了，真的可以了，节目效果已经拉满了，你看导演已经乐疯了。”
少发两句，少挨两句骂。
赚钱确实重要，保住性命更重要。
这些要是播出去，还不得被骂死吗？
温淼手里的平板被许游抽走，也没在意，只是转过头来看他，非常不解地问了句：“现在艺人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她是真没参加过这种幼儿园老师带孩子一样的综艺节目，江州电视台主办的那个《音乐之夜》从海选之后的参赛选手就基本上都是专业歌手的水平了，温淼那时候接触到的就都是实力过硬的艺人。
之前跟着温庭之以赞助商的身份出席电影节的时候，所见到的明星也都是各种大奖拿到手软的大腕演员，更没有现在这种浑水摸鱼的。
当着摄像机的面，许游肯定不能把话说得那么直接，打了个圆场干巴巴地说：“啊哈哈哈综艺节目嘛，娱乐为主，唱跳第二，大家看得开心就好。”
温淼更费解了：“舞台效果拉成这样，观众真能开心得起来吗？”
许游一噎：“……”
猫爷，你要是这样说的话，这场我是真圆不下去了啊。
第三位上场选手是唱跳节目，依旧是平平淡淡，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这次温淼挺有兴致地看完了全程，基本上是没怎么说话。
听不到温淼频出的金句，许游还有点不习惯，忍不住问她一句：“猫爷这次怎么不说话了？”
温淼抬了抬下巴，视线还在转播银屏上停着：“这个才艺还过得去，勉强到及格线了，我就不多说了，而且最关键的是——”
许游好奇道：“是什么？”
温淼：“这个三号长得挺帅的。”
许游“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明白。
温淼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慢吞吞地说了个实话出来：“不走专业歌手的路子，要求不用那么高，想以偶像爱豆的身份出道，脸应该比较重要吧？这些参赛选手脸和才艺但凡占一个，我都不会吐槽的。”
“好像还是个学霸呢。”许游低头翻着三号选手的资料卡，一边看着一边说，“江海大学物理系的，大四学生。”
“唔，和我哥哥一个学校的。”温淼看着面前的转播屏上的高清人脸，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叹道，“物理系的啊，果然，人固有一死，或者死于理科，或死于帅哥，或死于学理科的帅哥。”
许游被她这话逗笑了，合上手里的选手资料卡，和她随意地闲聊几句：“我记得你们乐队都是今年的高考生吧？你是学理科的吗？”
“对啊。”温淼叹着气点头。
想着她那句“或死于理科”，许游忍俊不禁地又问了句：“是考得不太好吗？”
“还行吧。”温淼说，“总成绩还可以，就是理综不太好。”
江州出高考成绩的时间很固定，每年的六月二十六号，前几天温淼刚查了成绩，跟她预估的差不多，今年的理综卷子难，学生的理综分数普遍偏低。
许游随意问了句：“考了多少啊？”
温淼：“七百多点。”
许游：“？”
沉默几秒钟，许游耳朵尖动了动，像是听岔了似的，微微侧头凑近，重复问了一遍：“多少？？？”
温淼顿了顿，然后报出了一个准确数字出来：“七百零五。”
许游：“…………”
这叫还可以？
还、可、以？？？
学霸口中的“还可以”好像和他们普通人嘴里的“还可以”不太一样，许游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高考成绩，三百多少来着？
好像是快到四百了吧？
他是艺术生，高考对文化科成绩的要求低，那年的江州电影学院的艺术生文化线划到了三百八十分，他踩着线进了江电的音乐系，学了编曲专业。
沉默半晌，许游扶着额头出声了：“猫爷，你是不是对‘还可以’有什么误解？你这成绩都快是我的两倍了，妥妥的学霸啊。”
许游之前倒是也见几个娱乐博主说过，猫咪小耳朵乐队成员学习好像都挺不错的，都是江州重点中学的，但也没见猫咪小耳朵营销过什么学霸人设，所以他也没当回事儿。
“学霸？”听见他这样说，温淼笑了起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儿，“我可不是学霸，我男朋友才是学霸。”
乐城的高考成绩出得早，二十三号就出了，沈嘉喻考了七百二十多分，乐城市的理科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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