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染望了眼桌上的食物,只抿了口茶,说:“祭酒既有事,便先去国子监吧。”
***
“祭酒。”卓染前脚刚一踏进柳玉霖的房间,便扯着嗓子喊人,柳玉霖撑臂靠在桌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卓染。
他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朝对面的位子推了过去,说:“先喝点水再叫,都哑成什么样子了。”
卓染这才叹了口气,走到他对面坐下,说:“祭酒找我有何事啊。”
“不是,厉埏川这么不是人吗?”柳玉霖挑眉说,“一宿还要加一早,他……”
“想什么呢!”卓染将茶杯扣在桌上,清着嗓子说:“到底什么事情。”
柳玉霖闻言,身子朝后倾着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说:“其实叫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女子跟女子间总会是有话说的,你能否去见胭脂一面?”
“胭脂?”卓染微微一笑,说:“祭酒见她做甚?”
“这些事你肯定心里边儿跟明镜似的,瑕丘,你自然知晓胭脂的重要性。”柳玉霖说:“在她身上,总能知晓更多的。”
卓染却摇头,说:“先前陛下将此事交给了总督,意思就是不希望总督之外的人插手,而祭酒还要我去见胭脂,这岂不是违背圣意?况且,胭脂身上还存在前朝公主的线索,这样私下会面,未免太惹人怀疑了。”
柳玉霖颔首,说:“我自然知晓。只是说到这前朝公主的事,外边不是传韩太傅已被接回宫里了吗?只要太傅开口承认,并一心归顺忠诚大虞,那可算是真正的水落石出了。”
“祭酒,都这么些天了,宫里不也没有任何消息吗。”卓染往门外瞧了瞧,将长袖拉下来一点,说:“太傅也不知晓,这事情就与咱们无关不是吗。再者,祭酒为何想起这事?”
柳玉霖捏开桌上搁着的折扇,左右打量了一下,说:“时局不稳,得提早做准备啊。”
卓染伸手将折扇接了过来,说:“祭酒这是打算与瑕丘绑在一条绳子上?不怕飞来横祸将咱俩一锅端了?”
“这不还有严二少吗?”柳玉霖说:“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表明我们必须站在统一战线上,你回去也和厉埏川讲一讲,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在这种局势下,命最重要。”
卓染用折扇磕着桌角,一下接着一下,她挑起眉莞尔,说:“祭酒识时务,只是要严二少与厉埏川握手言和,怕是有些难度。”
“所以要你来中和一下啊。”柳玉霖笑着说。
卓染说:“祭酒真是会找人啊,厉埏川也就是为着我这张脸才与我走的近,现在让我去中和他们二人,这不是为难我吗?”
柳玉霖不禁摇摇头,怎么说呢,卓染这个样子确实长得好,这性子却也不甚矜持,不仅仅是在样貌这件事上。
“先撇开别的不说,”柳玉霖手指点着桌面,说:“很多事你都是知情的,李成如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肯定会卷土重来,我们只能合作。”
卓染不言。
“你也是聪明人,知晓其中利害。”柳玉霖说:“瑕丘,大虞输不到此时,我们不该坐以待毙。”
卓染睫羽微晃,歪着头,略显狡黠:“如此艰巨的任务,瑕丘若是搞砸了,祭酒莫怪。”
柳玉霖嘴角微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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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说的一切,目的不过是想要朕要了卓瑕丘的命而已。”初世羽睨了殿下人一眼,那人神色可尽收眼底,朱笔从容地在纸张上留下痕迹,复又蘸入墨盒,洇出一团朱红。
皇帝做出为难神色,说:“只是朕答应过一个人,会在适当时机送走卓瑕丘,自然不能杀了她。”
李成如却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说:“陛下真的会遵守承诺吗?倘若陛下要放卓瑕丘走,这会儿来朝圣殿的不会是老奴。”
“你又知道?”初世羽抬眼看他。
“攻心为上。”李成如笑说:“韩太傅和那个周聿只是陛下的挡箭牌,真正的目的不也还是卓瑕丘吗。”
初世羽叹了口气,微微皱起眉说:“朕的意思你居然也能知晓?换作以前,在这里的该是右相。”
李成如说:“右相德高望重,见识良多,自是知晓陛下的心思,所以不论是卓瑕丘还是易东的事,都是瞒不住右相的。而照陛下的意思看,右相对陛下是全力支持的。”
“不论如何,朕也是要遵守诺言的。”初世羽继续垂首,就着这个批奏疏的姿势说:“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老奴知晓。”李成如俯首一拜,再直起身时露出的已是另一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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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
系宇和顾钊忙着收拾行囊,一边和厉埏川说着路上的计划安排,也没注意到吴松一个人躲到廊下,正抱臂埋怨着什么。
“主子,这是司业大人送来的易东各地长官花名册,要带上吗?”系宇将一本册子递到了厉埏川面前,感觉不和厉埏川说会辜负了卓染的心意,又觉得说了也会略显多余,便说:“想来温公子那里也是备着的。”
厉埏川微微叹气,将那册子握在手中,说:“她何时送来的?”
系宇想了想,说:“早些时候吧,是一个侍女,司业大人没有来。”
“罢了,留着吧。”厉埏川也不知道该怎样想卓染,却又突觉耳边清净了很多,便朝旁边瞧了瞧,发现吴松并没有跟在身边,便问:“松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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