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像一棵大白菜，解决一般会有三条路线：从外向里、从里向外、从肋部斜切。
从里向外是不行的，张思远是唯物主义者，看佛经，也只是了解一下而已。佛教经义，张思远说不出多少。
从外向里，也就是类似农村包围城市这条路线，也不好，搞不好变成大师的佛法教育课，那可能会有大话西游里的那对师徒感觉。
张思远对佛教的常识，和普通人一样，或者稍微多一点：
唐僧及西游、达摩故事、禅宗、哲学课上涉及的、三教合一等几个。这些天看佛经，也没什么领悟。
从肋部斜切试试？询问师祖不会拒绝回答吧？
次日上午，大师屋内。
张思远向大师说道：“大师，我有一佛偈，想说给您听听。”
“你且说来。”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
大师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我辈正应如此，要不断地自查自省，砥砺自身。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等领悟——”
“大师，这是人家告诉我的。——只可惜我与那高僧再没见过面。”张思远打断道。抄袭来的，懂表面意思罢了，要是真懂佛偈，就不是肋部斜切了。
“唉，甚是可惜。这等高僧，遇见即是运气，如果你能聆听他讲解佛家经义，那将更是造化。看来你佛缘还差些。”
“恩。大师，还有一位高僧，也给了我一个佛偈。”
“哦，说来听听。”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注1】
大师听后，沉默无语。
“大师，师祖有没有说一些佛偈？”
“你师祖乃大智慧之人，开宗立派，著书立经，一念三千，三谛圆融，你不可乱问。”
“哦。那大师能不能说说师祖之事？”
大师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我师尊名讳智顗，十八岁投湘州果愿寺出家，授以十戒。
二十三岁拜慧思师祖为师，修习禅法，证得法华三昧……
三十一岁受请主瓦官寺开讲《法华经》，树立新宗，判释经教……
三十八岁初上天台山，昼夜禅观。四十八岁，再到建康，释读佛法。
也就是此时，我有幸聆听师尊佛法。
后来，师尊上庐山隐修。直到北隋晋王杨广，多次遣使到庐山请师尊往扬州传戒。师尊与杨广约定四条后，去了扬州，为杨广授菩萨戒。杨广也尊师尊为‘智者’。
师尊六十岁时，那隋帝杨广遣使入山迎请，师尊抱病上路，途中圆寂。”大师慢慢说道，内容倒也简略。【注2】
“师祖事迹，令人敬仰。”张思远配合着说道。
张思远细细听着大师的叙述，琢磨里面的信息。
第一，智顗大师是个牛人，开宗立派，一代宗师。隋炀帝杨广多次派人去请，后给杨广授戒，不是佛教大咖，佛宗第一人，不会有这待遇。
第二，大师对隋朝皇帝称呼好像不太友好，有仇？
“大师你在建康聆听智顗讲解佛法时，出家了吗？”张思远问道。
“你近期一直旁敲侧击，询问我的过去。”大师说道。
张思远讪讪一笑，说道：“大师，从佛家来说，你是我恩师；从俗家来说，你是我养父。我只是想知道从何而来，思考将向何处而去。”
大师点了点头，却问道：“那你说，你从何处而来，将向何处而去？”
几个月来，张思远的异常良好表现，虽然让人欣慰，但难免也心生疑问。再往深的说，是大师对张思远心性的询问。
张思远有点蒙圈，怎么反问我了？
张思远记得历史上有过类似的著名对话：
曹魏末期，钟会显赫后，二次造访嵇康，嵇康不加理睬，继续在家门口的大树下“锻铁”，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钟会觉得无趣，于是悻悻地离开。嵇康在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他问钟会：“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对此记恨在心。
张思远想了想说：“我从众生中而来，将向众生中而去。”
大师紧蹙双眉，沉默良久，又虚指了一下，问道：“那是红是黑？”
张思远朝大师虚指的地方看去，一块墙壁。
张思远想了想，从颜色角度来说，红到极致就是黑，黑到极致就是红。
娱乐界不是有句话吗？“黑红也是红。”
有道常做的哲学题：“风动还是幡动？”——“那是心动。”
张思远沉默一会儿后，回道：“那是一块墙壁。”
大师沉默，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几日，大师与张思远也言语甚少，除了给张思远讲解书籍知识。
此时的王家，则是一片祥和。
新房的建设，也感染了王大柱参与造人运动，现在王大嫂已经有孕在身。在张思远的提议下，王家买了些粮食，增加了午餐。
“大喜，你明年就有两个弟弟妹妹喽。”张思远对大喜说道。
“怎么是两个呀？”大喜说道。
“你阿娘怀一个，你未来的婶娘怀一个，不是两个吗？”
“你尽瞎说，二柱菊花婚还没结呢，就指定明年怀上？”王姆姆在旁边说道。
“哈哈。——王伯想好名字了吗？还是接着取名二喜、三喜？”
“二喜、三喜名字不好吗？”
“——好。”
“你呢？什么时候跟周雨婵提亲？”
张思远一听有点蒙圈，自己穿越后，一直没跟周雨婵有什么交集，怎么提起和周雨婵的亲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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