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脸色紧绷，没去接薄靳洲手中的牛皮纸袋子，他一把掀开，袋子掉在地上。
薄靳洲也不恼，他似乎早已经料到这样的场景，他弯腰慢条斯理捡起袋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据我所知，陆大审判长一直单身至今，从未有过对象，而且您有女儿的消息也是一个月前才传开的。”
一个晚上，薄靳洲早已经将陆停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那我有个问题想问您，陶枝的妈妈是谁？”
陆停脸色阴的厉害，他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薄靳洲听懂了陆停的潜台词，“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薄靳洲忽地凑近陆停，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小陶枝究竟是不是异种？”
“小孩，先去下客厅，我们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陆停摸摸小陶枝的脑袋。
“枝枝不能听嘛？”小家伙仰着小脸问。
陆停：“大人才可以听。”
“好趴。”
小陶枝乖乖点头，哒哒哒跑去客厅看动画片了。
陆停警惕地与薄靳洲拉开距离，面不改色反问：“薄大法官何出此言？”
“陆审判长，我想要你一个答案。”
“她不是。”没有片刻犹豫，陆停说。
薄靳洲幽深的眸子落在陆停脸上，深深看了几秒才缓缓启唇，语气很是笃定：“你撒谎。”
抿了下唇，薄靳洲继续说：“陆审判长，事关陶枝的安危，还请您实话实说。”
“我凭什么信你？”陆停依旧很警惕。
薄靳洲：“我以法官的职业生涯做担保。”
陆停默然，他舔了一下后槽牙，最终点点头，说：“她是。”
薄靳洲心里那根弦忽地紧绷起来，“这件事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几个人知道？”
“暂时没有其他人，但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那就是不排除有其他人知道的可能。
薄靳洲说：“我昨天查了陶枝的举报信息，最后查到一个人头上。”
没等薄靳洲说是谁，陆停先说出口了：“汤铭辉？”
那次商场事故之后，陆停也派人去查过。
薄靳洲点头：“他是绝对开不了口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
陆停：“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现在也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有几个人知道小陶枝的身份。”
薄靳洲提议：“我想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陶枝送出联邦，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她的绝对安全之地。”
说起小家伙的身份，陆停忽然说：“虽然小孩是变异物种，但是她的情况又和其他异种不太一样。”
薄靳洲不解：“怎么说？”
“她完全不具备普通异种所拥有的症状，比如癫狂发疯、肆意伤害人类……小家伙几乎与正常人类无异。”
“既然这样，只要不做异种检验，就没有人知道她是异种。”
薄靳洲觉得事情似乎轻松了不少，他先前还在担忧若小包子真是异种，一旦发狂伤人该怎么办。
陆停凝眉摇头，神色比之前更严肃：“你想的太简单了，小陶枝作为异种，她不但不会伤人，甚至能救人！她的血液可以疗伤，眼泪是解毒灵丹，可以说，她浑身上下都是良药。”
“正是如此，她才比普通异种更惹眼。普通异种若是被发现逮捕了，顶多只是处死罢了；而陶枝身上的秘密一旦被发现，肯定会被抓去做研究！人的贪心根本无法揣测，汤铭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薄靳洲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还有这种异种，薄靳洲一时间有些震惊。
不过小陶枝既然能同时与陆停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身上都是宝也不足为奇了。
“这个暂且不提，陆审判长，我还要一个问题。”
“说。”
薄靳洲的语气轻松了不少，他问：“小陶枝的妈妈是谁？”
陆停嘴角一抽，明显没料到薄靳洲会问这种问题。
“你不也是她爸爸吗？”陆停反问。
薄靳洲无言默了一下，又听见陆停问：“刚才，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谎？”
“诈你的。”
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兴许陆停再坚持一下他就会信了，但没想到诈成功了。
说实话，在法庭上，底下人说的真话假话他一眼可辨，但陆停这人，他摸不透。
“呵。”陆停冷笑了一声。
他陆停还是第一次栽跟头，因为事关小陶枝，他不敢冒一丁点的风险。
“还有事？”
事情虽然撩完了，陆停倚着门框，没有一点要放薄靳洲进去的意思。
薄靳洲没忘来这里的初衷：“我要接陶枝回去。”
陆停捏住门框的指节忽地一紧。
啧。
还想从他陆停手中抢人呢？
他收回手，将指节掰的咔嗒咔哒作响，俊脸紧绷，威胁意味十足：“你可以试试。”
薄靳洲学的是法，虽然会点防身术，但真真比划起来，自然不是陆停的对手。
“陆审判长，您是不是该问问小陶枝的意见，毕竟做家长的也不能干涉太多。”薄靳洲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陆停没说话，目光冷飕飕地盯着薄靳洲。
“怎么了？陆审判长也会不自信么？是怕小家伙跟我跑了？”
陆停额角青筋猛地跳了跳，手指紧紧攥着。
明明知道薄靳洲这厮用的是懒俗套的激将法，可他就是很不爽！
两秒后，他放人进来。
被两个爸爸夹在中间，小陶枝身边的气压瞬间低了一个度。
感觉瞬间掉进了修罗场，小陶枝想悄悄跑路了。
“小孩，你要跟他回薄家，还是呆在这里，和我呆在一起？”陆停一把将小陶枝逮回来，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小陶枝一下子被问住了，她仰着白嫩的小脸，看看薄靳洲，又看看陆停，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毕竟都是枝枝的爸爸呀！
“枝枝……枝枝可以不做选择嘛？”
小陶枝纠结地搅着小手指头，整张小脸都为难地皱巴在一起了。
陆停一口否决：“不行，必须选一个。”
他就不信他在小家伙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薄靳洲那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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