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是一位数据飞升者，亲卫队对我来说意义不是很大。”
“我知道……”
董文瀚拉着纪成往外走，一边低声道：“这个亲卫队可不一般。”
“老董，怎么个不一般法？”纪成瞧他那一副严肃谨慎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搞笑。
“我先给你看个数据。”
董文瀚给乌副司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打开了一扇光屏，里面弹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符。
这些数据都标注着机密字样，并且以经验来看，多半是一些机械战兵和战舰的作战参数。
“你应该知道，我们银河帝国最强大的军团，是哪一支吧。”董文瀚表情郑重，“你当初宣誓成为贵族的时候应该也听过相关介绍，那是整个帝国的骄傲。”
“钢铁之心军团，帝国最强大的军团。其军营驻地更是作为帝国六大标志性建筑之一。”董文瀚指了指屏幕。
纪成默默点头。
当初在成为贵族宣誓之时，确实听过钢铁之心军团的介绍，而且这一军团本就是帝国的守护神一样的存在，很少有人会不知道。
“你的亲卫队，就来自钢铁之心军团。”
董文瀚掂了掂手里的令符，“这就是控制器。”
“提醒一下，在军队里，这玩意应该叫虎符，哪怕它长得不像是老虎。”纪成笑着看向那块令符。
“不，这个就是控制器。”董文瀚把声音压得更低，就好像掐着脖子在说话，“这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你官职爬升太快，可能还没机会了解这些事。”
“钢铁之心军团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活人。”
董文瀚语不惊人死不休。
“实际上，这一军团在开拓战争之前就已经成立，并且立下显赫功勋，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军团内的士兵和军官，都不得不屈从于时间……”
三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到这片停机坪的角落里，找了个阴凉处坐好。
“这种整个已知宇宙都算得上最精锐的军团，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接班人啊？所以随着那批士兵的衰老和死亡，钢铁之心军团也逐渐开始从巅峰滑落。”
“直到七百多年前，静滞墓室第一次开启，太空死灵出现在咱们的视野中。”
“当时先皇派兵清剿那些太空死灵，但是那些太空死灵的机械身躯防御力太强，最终一败涂地，整个大颙行省内掀起了一股死灵天灾，居民死伤无数。”
“最后是出动了钢铁之心军团才把乱局给平定下来……这段历史，你应该是知道的。”
纪成听到这种沉重的话题，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
太空死灵的前身即是惧亡者文明，他那台探测器就是源自于此。
董文瀚接着道：“实际上，在剿灭那些太空死灵的时候，钢铁之心军团从那些惧亡者科技中发现了这种利用机械身躯获得永生的办法，并且真正实施了起来。”
“什么？”纪成真没想到情况居然是这样。
惧亡者文明这种机械永生的办法，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了，最终的结果只会是留下一具永生的机械身躯，意识却早已经泯灭消弭了。
“这种办法真的能让人永生？”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这就能永生，秦指挥使干嘛那么重视不朽路径？
“不能，但你忘了一件事。”接话的是乌副司长，董文瀚似乎有些发呆。
“什么事？”
“钢铁之心军团的官兵们，他们从未想过获得真正的永生……他们，只是希望能够永远守护这个国家，这片星空。”
董文瀚突然抬起头来，眼眸中有些异样，他说道：
“获得那种机械身躯永生科技之后，当任的钢铁之心军团长，就把那些官兵们召集起来，宣布了一项决定。”
“具体是怎样的内容，外人从未得知，但是从那以后，钢铁之心军团就彻底成为了一只太空死灵军团。”
“那些官兵们将意识上传至云端的智能系统里，再以程序代码的形式注入不朽的机械身躯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在那之后，就已经全部死亡了。”
“但是这样的处理，就避免了他们原本的意识，可能会因为时间流逝而逐渐变得疯狂的情况。”
“钢铁之心，从那时候起，就以一种机械死灵的形态，永远守卫银河帝国。”
董文瀚的话，掷地有声。
“你的亲卫队，就来自这样一个军团……这不仅仅是战力，同样也是荣耀，也是信仰，希望你好好使用。”他把令符塞进纪成手中。
纪成突然有些沉默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帝国一步步走向深渊。
即使有时会出手帮一把，但更多仅仅只是一种为自己利益着想的心态，怕帝国崩裂太快，自己还没有捞足好处。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在这个时候，纪成感觉心里某些东西被触动了。
不仅仅是因为银河帝国的文化，与前世他所生所长的那个国家几乎一模一样，更多的，则是数年间逐渐产生的归属感。
甚至连每一个朋友，不管是黎臻，还是韩卓君，也不管是小侯爷容孝还是混子万江，这些人都是忠于国家的……与他们相处，很难不被耳濡目染。
再加上这一块沉甸甸的令符……
“替我谢谢秦指挥使。”纪成握住令符。
从上次牧辅国和秦指挥使的交易之后，钢铁之心军团就撤出了许多驻地……那时候他就知道秦指挥使其实就是现任的钢铁之心军团的军团长。
所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为什么亲卫队会来自钢铁之心军团。
“实际上，秦指挥使让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董文瀚眼眸低垂，一沉吟就是足足好几分钟，终于，他重新开口道：“我个人也希望你能多理解一下他，即使有时他的行事比较偏激，甚至第一次黑石战役时还在背后把你当棋子来布局。”
“嗯，没事，我理解。”纪成抿了下嘴唇。
即使秦指挥使是为他来铺路，但是被人在背后默默算计的感觉确实不会太好。
“不，你不理解。”
董文瀚情绪变得稍有点激动。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嗯？”
滴——
一根手指点在光屏的右下角，原本记录着各种战舰参数的屏幕，一阵变换之后，出现了另一份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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