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
凤凰木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响荡在森林里，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意外。
阮梨听出了凤凰木语气里的解脱，迟疑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干枯的树皮扯出一抹笑意，“事情走到这步，确实该结束这无尽地循环了。”
“也罢，当初是老夫鬼迷心窍想岔了。”
从凤凰木的神情里不难猜出，蓬莱仙山必定是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故事。
凤凰木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眨眼间无数的绿光漂浮在空中，照亮了整座蓬莱。
刚刚还枯萎的枝丫散发出生机，枯黄的叶子被绿意取代，就好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小姑娘，就麻烦你帮老夫救一救这蓬莱的居民了，这最后一截凤凰木就作为老夫的报酬。”
空灵的声音随着它的身躯变得透明，消散在眼前，只剩下一根细长的红色树枝。
我？
可我又能做什么？
被委托重任的阮梨有些惶恐，它都做不到的事，自己又怎么可能做的到？
很快她又被一种未经允许就私自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导致她不得不去做的憋屈感覆盖。
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至少需要做些什么说明一下啊？
阮梨烦躁着抓着头皮，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
楼序上前握住她的指尖，安抚道：“小梨子不必纠结，随你的心意就好。”想帮就帮，不想也没人能勉强你。
显然凤凰木知道她需要它身上的东西，才会留此作为筹码。
阮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满，上前捡起红树枝。
刚起身，周边的环境又回到小镇。
不同的是，天色正亮。小镇上的人带着对生活的热情，之前的死气沉沉根本不存在。
这是什么情况？
阮梨下意识伸手去碰身边经过的人，想要拉个人问问情况，却眼睁睁地看着手穿过那些人的身体。
“我们…”这是…
阮梨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
“这里应该是凤凰木用仅存的灵力重现了蓬莱小镇最后的场景。”
“而我们只能看，无法干预其中。”
楼序的解释让阮梨恍然，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看客，而面前的就是场开始播放的电影。
山体剧烈晃动着，之前还带着笑容的脸变得煞白，众人开始摇摇晃晃的逃跑。
小镇的道路上出现一道道裂痕，与此同时，海水上涨了小岛。
大波浪的海潮扑面而来，来不及逃离的人被瞬间淹没。
不知是谁跑丢的小孩跌坐在路中央，大声哭泣着。眼瞅着海水蔓延来，阮梨试图伸出手…
小镇被淹没了，存活下来的人狼狈地跌坐在灾难过后的家园里，双目无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阮梨躲在楼序怀里不敢抬头，面对天灾凡人如同蝼蚁。
她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孩子被吞没，却没有丝毫办法。
“都过去了…”
楼序环住她的腰身，目光里的场景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如果可以，我想帮帮他们…”阮梨闷声道，对于凤凰木强加给自己的任务，她突然没那么大排斥了。
唐云和冉慎之被眼前地惨状炸懵了，艰难的移开视线不忍心多看。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出现好几个黑袍人带着面具走上小镇，盯着神情麻木的人。
“这是第几个了？”为首的黑袍人问道。
身边立马有人凑上去低声说道：“第二个，还有一个…”
黑袍人动了动指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身边人，“给他们喂下去，再去布阵法，将死去的灵魂困在此地。”
“是…”
那人恭恭敬敬地接过盒子分派给其他人。
阮梨一众则跟着为首的黑袍人走向森林深处。
“凤凰木，看看你守护的子民吧，听见他们的哀嚎声了吗？”
“…”
这一声声质问让凤凰木陷入怀疑，作为蓬莱的守护者，连保护蓬莱子民都做不到，那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察觉到凤凰木的动摇，黑袍人加大了火力，诱导着：“只要你肯牺牲，他们还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牺牲？
若是真的可以让他们活下去，自己做点牺牲又算什么呢？
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凤凰木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脑海里只剩下让他们活着的念头。
“很好，那就…如你所愿”
小镇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而每到朔月之期，那些死去又活下来的人靠着蚕食凤凰木维持生命。
年复一年，凤凰木渐渐变得虚弱。
为了维持死去亲人的生命，活下来的人则放出蓬莱有试炼场的消息，吸引了更多有灵力之人。
用以恢复凤凰木的生机，保证能够持续为死者提供生机。
即便如此依旧没能阻止凤凰木的衰败。
幻境消退，留下的只有满目苍痍。
因为凤凰木的树枝有凝神聚气的作用，同时能为身体提供生机。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能成为制作凤歆身躯必要材料之一的原因。
话说回来，那些黑袍人是什么组织？带着什么目的？这第二个又是什么意思？
“主人，我想大概是凤凰木代表的意义。”万物镜弱弱得说道。
“意义？”
“是的，凤凰木是神木之一，除了守护小镇外同样是守护这个世界平衡之一的存在。”
“而被称为神木的有三个，凤凰木，清芜木以及菩提树，它们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
万物镜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的说出来。
“按你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这个世界？”一旦破坏了这三棵本源树，这个世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那…完了…”听那意思就剩一棵了，现在才发现这个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说不定都找到了。
楼序冷静下来，握紧拳头语气冷冽道：“菩提树生长在神族，而神族早就陨落，只剩下神陨之地，那些人未必敢进去。”
看来各族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自己暂时还不能轻易陷入沉睡。
听了楼序的回答，阮梨放下心来。
现在需要解决的是眼前地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之前…
对了，是言灵术…
阮梨惊喜的闭上眼，调动着全部的思绪凝神，嘴里轻声念叨着。
被捆着的人慢慢恢复自我意识醒来，神情迷茫地望着周围。
见此，无妄花也松了藤蔓回到阮梨身上。
缓缓睁开眼睛的阮梨，一个踉跄闯入楼序怀里。
“小梨子…”楼序挑起一缕发丝别在她耳后，神色担忧地唤道。
阮梨摇摇头，先是示意了楼序自己并无大碍，又转头望向那边相拥的人。
虽然是短暂的相遇，但未来总有一天会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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